清晨,朝陽初升,淡淡的金光還在薄薄的晨霧間徘徊,山丘曠野間,滾滾車輪與馬蹄飛揚的聲音“隆隆”響起。
待其走近時,還可看見車轅上與門窗上淡淡的白霜融後的點點清露。可見,其已趕路多時。
“還有多久才能到達一刀峰?”馬車裏忽有清靈柔軟略帶稚音的問話傳來。
明明聲音脆若玉珠般動聽,但那趕車的馬夫卻猛的一個寒顫,臉上肌肉還恐懼似的抽了抽,爾後,才憋著臉道:“回小,小姐,還有大概一天左右,左右的馬程……”
隨後,生怕車內人責其速度太慢般,揚起馬鞭狠狠抽向奔跑的兩匹馬,很快。車輪滾滾聲更響。
馬夫仔細聆聽車內無動靜了,這才將吊的心放下,狠狠舒了口氣,末了那布滿粗繭的手拭了拭額上冒出的冷汗。想到車內那個紅瞳如血的煞星,想到那一句要錢還是要命,想到前幾天那寒光凜凜的小刀擱在自己小頭上的情景,代可夫便全身陰涼,下麵的小老二也緊跟著一陣一陣的疼。
那是怎樣的彪悍女孩!明明,還隻十來歲左右,可愛漂亮得要命,卻該死的冷冽囂張。他奶奶的,竟然坐車不給錢還有理了,不從還拿刀子威脅自己的小弟弟!嗚嗚,他不過是到旁邊小樹林裏撒泡尿而已,竟然能帶出一個煞星來!嗚嗚,萬能的主,告訴我代可夫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懲罰您忠誠的子民……
這廂代可夫尚在心裏內淚滿麵,那廂車廂裏卻安靜的如一根掉下都可見。
車廂兩旁皆是軟榻,白色的生玻壁燈嵌在壁上,顯然是一夜未關。而車內那懶懶斜靠在車榻上的身影顯然也沒有關的打算。
睫毛輕輕顫動,那下麵的兩粒紅色眼珠便跟著流光瀲灩,爾後那巴掌大的小臉也跟著生動起來。秦盛天伸手微微打了個哈欠:“好了,沒看到我都叫那馬夫去一刀峰了嗎!我這不是按你說的做嗎?你回去吧!”
女孩的話似乎並沒有起到作用,那道暗紅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其對麵,大理石般完美的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微惱的聲音卻泄漏了其情緒:“你不要不當回事!我前麵已經跟你分析了,從那兩個人的對話裏,明顯感覺那個背後的勢力在企圖消滅你!現在,你魂力被封,不光聖羽鞭不能發揮功用,就連我也不能長期呆在外麵。要是去帝都被那背後勢力發現你沒死,肯定會想辦法消滅你!一個帝國的皇族想要消滅一個公國的貴族尚且輕而易舉,更何況你這樣一個毫無背景的平民女孩,簡直比捏死螞蟻還容易!你……”
“夠了!”塗司的話讓原本懶懶的女孩終於低聲喝起來,但隨後她的聲音又轉為了剛才那般淡淡的無所謂:“什麼時候,偉大的惡魔塗司竟然也會這麼囉嗦,這麼容易妥協了?”
尖利的諷刺讓塗司不由一僵,爾後默然。塗司知道這是女孩在生氣。不是因為被封印,而是因為在這之前塗司隱瞞了另一種可以破解結界的方法!
“我隻是說,修習魔術可能可以破解結界,並不一定。而且,”塗司低聲道,爾後抬頭望了一眼依舊嘴角掛著淡淡微笑的女孩,聲音不由再低:“惡魔術,是以靈魂的強大為承載,它需要透支人的生命。一旦施展,周圍除了自己在內所有生靈的生命力都被吸收,用以法術展開作養料。越是高等級越是需要犧牲更多生命。你無法想象,當你打敗所有敵人時,卻發現自己身邊親人朋友也全被灰飛的感覺嗎?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