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醫院,顯得極為安靜。
宋七月對雲朵,心中其實也有愧疚,但她要報複高家,就不能考慮太多的因素,更何況雲朵此時恨極了高阮,這讓她心中的愧疚也少了些。
而且,雲朵甘願做她的盟友,她沒有逼她任何,雲朵若是想和她斷了聯係她也不會說任何的不願,但雲朵沒有。
甚至於,雲朵似乎想要和她的關係更穩固,因為雲朵找她合作也不是白做事。
宋七月心中很清楚,能答應合作,隻因為這女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比如:想得到陸唐爵,想坐上陸家大少夫人的那個位置,她對陸唐爵,是真的愛。
“總助,你還不回去麼?”雲朵問出聲。
宋七月回過神,看了眼雲朵,重新倒了杯溫水遞過去:“你要不要我給你找個特護?”
“我還沒有那樣脆弱。”
從小就吃苦過來的,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從那種絕望之中走了過來,她現在已經徹底恢複精神,宋七月點了點頭,給雲朵撚了撚被子,交代好好休息就站起身走了。
夜晚的醫院顯得格外安靜,她走在走廊上,空氣中回蕩著高跟鞋的“噠噠”聲,似乎有些詭異,在一個拐角處,她還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的哭聲。
醫院啊,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哭聲,她朝那邊看了眼,眼睛有些朦朧,她想到了清野,不知道他在那邊過得還好麼?
其實,清野的屍體她根本沒有找到,墳墓裏也隻是衣冠塚,可高家人的手段她當然清楚的很,自然不會讓清野好過,她也去查過,但沒有證據去指控高家人。
即便那個神秘人寄過來的文件,上麵寫著是高家人害死宋薇的資料,但她沒有證據,那照片也是模糊不清,邱蘭芝絕對不會承認的,她眼眶突地紅了。
無助的很。
“姐姐,你也在哭麼?”
宋七月朝坐在木椅上的小孩看過去,五六歲大的孩子,他長得幹幹淨淨,皮膚細嫩,天真可愛,眨著一雙單純無辜的眼睛,此刻正好奇的盯著她打量。
若是她的孩子也出生了,肯定和這個孩子一樣可愛。
小男孩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她跟前,踮著腳尖看她,疑惑的問道:“姐姐,你為什麼哭?”
宋七月索性蹲下身,讓小男孩能夠好好看清她:“我沒有哭哦,哭隻是懦弱的表現,沒有任何用處。”
而小男孩眨著那雙漂亮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突地涼颼颼的笑出聲。
“明明就是哭了,還說沒哭,你們這些大人就喜歡騙人,媽咪說要陪在我身邊一輩子,卻根本沒有做到,你們都是大騙子!”
小男孩驀地吼出聲,像是壓抑著什麼情感,紅著眼眶,瞪著宋七月。
像是意識到什麼,宋七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我哭了麼?”
沒哭,沒流眼淚。
她將小男孩抱進懷中,又放到椅子上,問道:“你怎麼在這裏,你家人呢?”
小男孩朝那個正傳來哭聲的病房看過去,垂下頭,默默地道:“他們都在哭。”
宋七月心中微緊了緊,聯想到小男孩剛才的話,愕然。
去世的人不會是小男孩的……
“那你為什麼不哭呢?”
小男孩倔強的抬起頭,眼睛通紅,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因為媽咪說過,男子漢不能哭,就算她離開了,也不能哭,因為沒有人再心疼我。”
宋七月閉上眼睛,感同身受,她再睜開時,已經恢複原樣:“你現在要守在你媽咪的身邊,因為過了今天,以後都見不到媽咪了,明白麼?”
聽到這些話,小男孩點了點頭,卻固執的沒有動,依舊坐在椅子上,宋七月也陪在旁邊,可是沒想到半小時過去了,都沒有人來找小男孩,她這才知道小男孩口中的‘沒有人再心疼我’是什麼意思。
之後她又和小男孩說了會話,才知道小男孩的名字——蘇言。
就在宋七月要準備將小男孩送到病房的時候,走廊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伴隨著有些慌亂的聲音:“小少爺不見了!”
蘇言往她身後縮了縮,似乎有些害怕。
“小少爺!”
麵前,站著一人,穿著黑西裝黑皮鞋,此刻正防備的盯著宋七月,仿佛她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還請你將小少爺還給我。”
宋七月眉頭微皺,蘇言更是害怕的抖了抖身體。
“你是什麼人,和蘇言認識?”
男人冷淡的很,將宋七月當成想要爬少爺床的那些女人:“我是誰並不重要,隻是你必須要將小少爺交給我,我們要帶小少爺回去!”
“可是蘇言好像很怕你們,我有權利把你們當成人販子報警!”
宋七月站起身,將蘇言徹底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