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晟端坐在椅子上,平心靜氣地看著門外走進來的四個人。
三個是老熟人,麻麻地,阿豪,阿強。
阿豪和阿強灰頭灰臉,麻麻地則麵色蒼白,有氣無力,被扯斷的手臂肩膀處用白色紗布包紮著,紗布上被鮮紅染紅了一部分。
而另一個黃晟不認識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講究的衣服,留著得體的胡須,身上還有一股濃烈的中藥味道。
一見到黃晟,麻麻地三師徒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阿強心直口快,直接道,“你還活著?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黃晟還沒反應,旁邊站著的小布就暴跳如雷了,“大膽,你們看病吃藥不給錢就罷了,居然還要詛咒我們副官大人!來人!”
“在!”門外立著的士兵立刻進來,全身武裝的樣子把麻麻地三師徒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黃晟心裏無語,揮揮手。
時刻關注著黃晟動作的小布立刻會意,板著臉孔道,“沒你們事了,先下去吧。”
進來的士兵雖然滿肚子埋怨,嘴上卻乖乖應道,“是。”
然後又退到門外守候著。
麻麻地三師徒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說吧,什麼事讓你們要對峙公堂?”黃晟帶著幾分無奈地說道。
麻麻地等人昨晚雖然棄他跑了,但是說真的,黃晟心裏一點生氣都沒有。
因為不是沒有接觸過,無論是電影裏了解,還是實際上碰撞,黃晟都很清楚麻麻地師徒的德行,黃晟猜如果不是麻麻地入門早是師兄的話,九叔和四目道長估計都懶得搭理他。
何況他們昨晚先跑了也好,黃晟也不用有所顧忌,要知道,昨晚可是很凶險,要不是他有金手指的神奇植物,他昨晚也得跪在那裏!
隻是黃晟以為他們應該有多遠跑多遠,怎麼還留在徐家鎮呢?
黃晟心裏帶著這個疑問,聽到了那個身上中藥味的中年男子的訴苦。
“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呀!”
“恩,說吧,什麼事?”黃晟臉色不悲不喜,眼睛看了看坐立不安的麻麻地三師徒,嘴裏說的話卻是對中年男子說。
“大人…….”中年男子張口就要說,卻被黃晟揮手阻斷了。
黃晟注意到麻麻地站著的樣子,額頭冒汗,身子微抖,不像是被嚇的,反而像是身上受傷的後遺症,心裏暗歎,對著小布道,“去拿張椅子過來,給他坐。”
小布先是一楞,然後馬上點頭,“是,大人。”
小布就自己親自去搬了張靠背的方椅,讓麻麻地坐了下來。
被黃晟打斷話的中年男子,看到這一幕,眼裏閃過一絲忌憚。
憔悴的麻麻地眼神複雜地望了黃晟一眼,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
還別說,坐在椅子上的麻麻地神色有了一定好轉。
黃晟這才轉過頭,繼續對中年男子道,“好了,你繼續說吧。”
“是,大人。”中年男子沒有察覺出來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一點點小顫抖,說出來的話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有自信,畢竟這段時間剛收了他家孝敬費的新任軍政官大人在這位新任副官大人麵前,也沒有座椅,這背後折射出來的信息是多麼明顯。
“他們昨晚深夜來求醫,我想著醫者父母心,看他們受傷嚴重,就收下了他們,給他們包紮,還煎了藥給他們服用。誰知道,今天我跟他們收醫藥費的時候,他們竟然說沒錢,要緩一陣子才能給。我心想他們不是騙人嗎?所以就報官了,請大人給我主持公道。小的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實在是虧損不起。”中年男子悲憤填膺地指控道。
“我們是真沒錢,我們也不是不給錢,就是緩一陣子,我們賺到錢一定立刻給。”麻麻地有氣無力,阿豪挺身而出,對中年男子道。
“大人,他說謊,他今天一大早就跑去米店,買了一大包糯米。都有錢買糯米了,居然沒錢還我醫藥費。不能看我是老實人,就欺負我這種本分人家呀!”中年男子憤憤不平地說道。
“糯米是用來給我師傅拔屍毒的,何況買了糯米,我們就完全沒錢了。我們連飯都沒吃過。”阿強諾諾地說道。
“屍毒?”中年男子先是一嚇,他也知道最近鎮子鬧僵屍的事情,不過看到麻麻地三師徒那副嘴臉,心裏又生懷疑,於是語氣不堅定地試探道,“我就沒聽說過,糯米可以拔屍毒的,這不過是你們賴賬的借口……..”
“糯米的確可以拔屍毒!”黃晟突然插嘴,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中年男子頓時不敢多話了,對著麻麻地師徒他是占理,所以敢力爭,對著黃晟這個能讓軍政官俯首的男人,他就不敢造次了。
而且他心裏還有個疑問,怎麼這新來的男人這麼強勢,徐大帥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呢?難道上次的叛亂給徐大帥的打擊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