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有一股清淨安寧之意流轉,讓差點跟阿信警司吵起來的滿嘴黑爛牙和尚一下子恢複了平靜,隻見慧清慚愧地道,“阿彌陀佛,師叔,是我修持不夠!”
那個胡須發白的老和尚語氣淡淡地教導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固然是一種高明的心境,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惠能祖師的悟性。那麼,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也是一種修行。”
“是,師叔。”慧清恭敬地合十點頭,站在了一邊。
而這時,老和尚也走到了阿信警司麵前,雙手合十,對阿信警司道,“阿彌陀佛!施主,貧僧法號淨空,就讓貧僧為施主講解一下緣由,可好?”
“大師,請講。”阿信警司一愣,也雙手合十道。
這無關其他,隻是華族尊老愛幼的傳統。
老和尚淨空微微頷首,露出一絲洞徹人心得大智慧般的微笑,然後向阿信警司娓娓道來,“貧僧來自竹林禪院。”
阿信警司沒禮貌地打斷老和尚的話,“可是荃灣北側的芙蓉山。”
被打斷說話,老和尚淨空也不惱怒,隻是嗬嗬一笑,便點頭,“是的,施主真是見多識廣。”
“哪裏哪裏?”阿信警司嘴上說著客氣的話,臉上卻是一副得意之色。
隻是竹林禪院在荃灣是一個廣為人知的寺廟,阿信警司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得意的地方。
老和尚淨空說下去,“竹林禪院由貧僧祖師融秋法師1928年所創建。當是時,祖師在潛修佛法的時候,多次得地藏王啟示,要他尋找夢中的福地興建寺廟。祖師於是率領弟子在香港四處尋訪,最後來到芙蓉山興建寺廟………..”
“大師,我不懂,你們寺廟修建史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如果你要化緣的話,那我真是對不起了,我的口袋是空空如也了!”阿信警司又打斷老和尚淨空的話。
“施主,別怕,貧僧今天來不是為了施主的腰包而來的。”老和尚很認真地道。
“那我就放心了。”阿信警司拍拍胸口道。
老和尚淨空也沒什麼反應,隻是把話繼續說下去,“祖師在芙蓉山建寺修行,後來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日本戰敗,就有一批日本官兵在你們這裏切腹自盡。”
“這個我比你們還清楚,這裏以前還是皇軍俱樂部。”阿信警司道。
“是的。但是施主肯定不知道,這批日本官兵死後,執念不消,警署這裏又是四陰之地,結果就在這裏形成了一處陰土。那些日本官兵也化為了厲鬼,四處殺戮無辜市民。”
“我們祖師不忍百姓受難,帶著座下弟子,趕赴這裏,經過一番拚搏後,終於將這些厲鬼鎮壓在陰土裏。為了不讓它們繼續出來作亂,融秋祖師又將其師公,周華寺住持勝林法師圓寂後形成的舍利子放置在這裏,希望有朝一日能化解這些厲鬼的怨氣,讓它們早日投胎做人!”
“可惜這批厲鬼一直執迷不悟,每到中元節這種陰盛陽衰的日子,就會趁著封印減弱釋放出鬼氣,誘惑他人。以往這麼多年都是如此,好在它們力量有限,也無法鬧出紕漏。”
“慧清上次過來跟你說不要讓粉紅衣服的女人進來警署,是因為粉紅色衣服能更強地挑逗起人的欲望,容易被鬼利用!”
“隻是我們都是大意了,本來以為不過沒有什麼大事。不想這一次遇到百年難得一見的陰盛之時,封印的力量被削弱到一個極限,居然被其中一隻鬼給跑了出來!大意了,大意了。”
老和尚淨空自責地道。
“而且,貧僧猜測,被逃出來,十有八九是那群日本厲鬼中最凶的一個,三宅大佐,它是一隻特殊的僵屍,也隻有擁有肉身的它,能有可能突破舍利子的封印,不然的話,其他鬼物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老和尚居然把結果猜個八九不離十,讓知道真相後的阿信警司眼睛掙得大大的。
這也讓老和尚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他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後,便說下去,“貧僧最擔心也是這個,三宅大佐逃出生天後,一定會拯救那批被封印起來的厲鬼!果不其然,昨天晚上,禪院裏那盞長明燈暗了,老衲就知道,是封印出事了。天數,天數!”
老和尚淨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問阿信警司,“這位施主,你有沒有在看守所裏看到一粒圓圓的舍利子?”
阿信警司點點頭。
老和尚眼睛一亮,連忙問,“那麼,舍利子呢?”
“被人毀掉了………..”阿信警司心道原來舍利子還有這來頭,心裏又不由閃過黃晟輕鬆將舍利子捏成粉末的那幕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