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曉的問題讓陸棲遲笑了,微醺的迷離讓他笑得毫不設防,眉眼彎彎的,煞是好看。

“那麼你來說說看,我的計劃是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本來是想利用我惹陸雙生氣,順便試探下她到底還愛不愛你。”

吳曉曉的話音很冷靜,和她平日裏在陸棲遲麵前的戰戰兢兢的模樣格外不同。吳曉曉不再懼怕表現自己,大概隻是因為陸棲遲喝醉了吧。

都說人喝多了酒之後,神智就會不清不楚,明天早晨醒過來,或許連自己昨天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情都不記得。

吳曉曉希望陸棲遲的酒品也會如此,那麼他便不會記得今天她所說的這些冒冒失失的話。

沉吟了一會兒,吳曉曉才類似找死一般的道了句。

“陸雙已經不愛你了。”

她以為自己的話會讓陸棲遲發怒,但看起來並沒有。

男人隻是猛然將身體側了過去,腦袋埋進女孩充滿馨香的頸窩,用近乎於呢喃的聲音緩緩問道。

“那你呢……你愛我嗎?”

愛這個字,大概是吳曉曉初嚐的味道。心尖兒上總像是有一雙手在撩撥她,一下又一下。

她還沒有搞清楚這個字的意思,但大體上代表了痛苦吧。陸棲遲愛陸雙,所以他痛苦……如果愛情勢必苦澀,她還要執意一頭撞進去嗎?

吳曉曉的身體僵硬的挺直著,遲遲沒有回答男人的話。

“怎麼不說話?”

陸棲遲用力棲身過去,將吳曉曉瘦弱的身體擠在椅背上。他的大手順著她的發絲往下滑,揉著她的頸項。

這種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吳曉曉渾身發麻,原本透著寒意的身體仿佛在霎時間升了溫。

她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瞪著眼前一株叫不上來名字的花。那花不漂亮,卻隻是揚著腦袋,直立立的挺在風中,像極了現在的她。

因為不知所措,便隻能挺起身子,用以撐起自己混亂複雜的心情。

“我……我……”

“閉上眼睛。”

陸棲遲緩緩說道,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他的聲音清淺悠揚,隻是慢條斯理的補了句。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就不要說話。”

吳曉曉按照男人的要求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連睫毛都在顫抖。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陸棲遲的呼吸漸漸逼近,一點一點,近到她可以輕嗅到他的酒氣,近到她聞到了隻屬於他的味道。薄荷香外加清冽的煙草味。

鼻息和鼻息仿佛融在了一起,纏繞著,繾綣著。

一不小心,吳曉曉的思緒便開始不受控製。她的下巴不自然的向上揚了揚,身體有些失重的向男人的方向靠過去。

“以為我會吻你?”

冷漠的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的旖旎。

陸棲遲的聲音中帶著些嘲諷和戲謔,他的唇在距離吳曉曉極近的地方停了下來,猛然鬆開了手,就像是在一瞬間,神智恢複得異常清醒。

吳曉曉無處安放的指尖緊緊捏住了裙擺,一張小臉立刻紅了起來。

男人迅速收回的手,讓她光禿禿的肩膀感受到刺棱的冷,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卻對上了陸棲遲更為冷漠的眼眸。

“不要隨意揣測我的心思,也不要自作聰明。”

陸棲遲冷然道,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他並沒有說什麼重話,隻是警告。

他必須要眼前這個丫頭知道,不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底線上遊離,絕對不行。

吳曉曉心知肚明,大概是剛剛她的那句話惹怒了這位大爺。

因為剛剛她竟然大著膽子對陸棲遲說,陸雙已經不愛你了……

如果說有什麼東西,可以刺破陸棲遲溫潤的外表,戳穿他看似平靜的內心……那就隻有陸雙了。

如此看來,她還真是有勇氣,能夠這麼唐突的說出如此平地一聲雷的話。

就像是問一個盲人你能不能看到晚上的月亮一樣的……貿然作死。

其實剛剛說了那句話後,吳曉曉便有些後悔。她明明隻是想問他為什麼要對所有人說她是他女朋友的事情……怎麼說著說著,話題就變成了這樣?

哎……吳曉曉心中帶著幾絲哀歎,她真是把事情搞砸了,也把氣氛搞得糟糕了。

吳曉曉不能理解陸棲遲對陸雙的愛到底有多麼深刻,或許真的是入了骨髓也剝不掉吧。

她並不敢多想,因為滿腦子都是他剛剛的警告。

所以她不再去揣測他的心思,更不敢自作聰明。

不過隻是短短的幾分鍾,她的心態便經曆如同做過山車般的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