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書上的問題。我是想問你,我還給你的戒指,你為什麼沒有還給陸雙姐?”

吳曉曉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此話一出,陸棲遲臉上蒸騰起的淡淡紅暈,夾雜著尷尬。

好吧,又問到不該問的話題了。

這一次陸棲遲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對吳曉曉說句‘你猜’。

也沒有用各種威脅或是憤怒的表情淩遲她。

他隻是慢條斯理的抱起自己的手臂,默默道了句,“不想還。”

“哦。”

吳曉曉咬了咬唇瓣,沒有繼續說下去。

畢竟“不想還”這三個字的意義太過豐厚,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內涵。

吳曉曉覺得這個男人肯定不會去貪那顆寶石的財富,那麼是什麼意思?打算借著這枚戒指去感受陸雙殘存的溫度嗎?雖然這溫度早就消失得幹淨。

話題很快回到了課本上。

陸棲遲迅速將吳曉曉不會的內容幫她梳理了一遍,整個過程中沒有問她有沒有聽懂,隻是默默的講著自己該講的內容,但好在,吳曉曉全部能聽得懂。

她隻是覺得,被開小灶的感覺當真比坐在班級裏和大家一起上課的感覺好了無數倍。

陸棲遲的聲音負載著空氣氤氳的溫熱,仿佛可以直達吳曉曉的靈魂,在她的血液中留下烙印。

吳曉曉默默的解開了外套的扣子,隻覺得坐在一個呼呼吹著熱氣的車子裏,熱得她幾乎發瘋。

怪不得陸棲遲剛剛會把外套脫掉,因為真的熱啊!

此刻吳曉曉的臉頰已經熱得通紅,她抖了抖自己的領口,想要降降燥,可偏偏一股子暖意再次撲過來,讓她喘不過氣。

人在炎熱的時候,大腦皮層就會有些不受控製,隨即便會容易走神,這都是符合人體行為習慣的,是體液分泌導致這些情況的發生,和吳曉曉的心沒有任何關係。

隻見陸棲遲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握著筆,在她的習題集上刷刷的畫著圈,就這樣,畫了大半本。

“重點。”

“啊?哦……”

吳曉曉震驚了,捧著陸棲遲遞過來的習題冊仿佛西施捧心。

陸棲遲明明今天在課上說過,他認為國內大學考試前劃重點的行為非常低端,並且是對於所學知識的不負責任。

他這門課不會給重點,對於一名醫生而言,學無止境,書本上的每一個知識都是重點。

可偏偏現在……這個剛剛還對劃重點深惡痛絕的男人,在幫她劃重點?

直覺告訴吳曉曉此中一定有詐,按照她對於陸棲遲這個人的了解,現在擺在她麵前的這份畫好了的重點,一定不可能那麼簡單。

一個對於劃重點深惡痛絕的男人,怎麼會突然間幫她劃重點了呢?

這是不是有些詭異。

“謝謝陸教授。”

就在吳曉曉打算收拾好自己的書包和陸棲遲揮手道別的時候,她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竟然又是陸雙?

她劃開屏幕解鎖,將手機貼到了耳邊。

“曉曉,你是不是和陸棲遲在一起?”

“恩……”

吳曉曉微微頷首,轉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男人。

“讓他帶你來第一醫院!不,你帶著他來第一醫院,立刻。”

陸雙的聲音很焦急,她能通過電話聽到另一邊傳來的混亂,有電擊器的聲音,還有嘈嘈雜雜的說話聲。

吳曉曉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書包帶子,總有一種莫名其妙不太美好的預感,在她的心尖上打顫。

“出了什麼事情嗎?陸雙姐。”

“曉曉,你不要慌。你爸爸突發腦出血,昏倒在辦公室了。今天市裏出了一起很大的事故,裏麵受傷的有大人物,所有腦外科和普外科的醫生全部在手術,你爸爸的手術隻能我來做。你不要害怕,搶救及時的話不會有問題,隻不過我是胸外科醫生,沒有開顱手術的經驗,現在的情況很複雜,轉院需要時間和救護車,如果你和陸棲遲在學校附近,開車過來隻需要五分鍾,比轉院更好。陸棲遲是這方麵的專家,你把他帶來,我有問題要問他,還有,把你自己帶過來,你爸爸的熊貓血如果有意外,需要輸血。”

吳曉曉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懵,眼淚瞬間不受控製的淌了下來。

拜吳曉曉將電話聲音調大所賜,此刻陸棲遲能夠將陸雙說的每一句話聽得真切。他側過身將副駕駛的安全幫吳曉曉係好,又飛速係好了自己的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我爸爸沒事吧?”

“放心,抓緊時間。”

陸雙的聲音異常冷靜,那大概就是一個成熟醫生的模樣。

吳曉曉掛掉電話後,眼淚卻掉得更加迅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