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雙這種有異性沒人性的行為,陸棲遲自然是理解的,隻不過……可憐了陸芊希小朋友。
依舊抱著自家舅爸爸的腿,排著隊,等待著第二個接電話呢。
“芊芊,她掛掉電話了誒……”
陸棲遲有些尷尬的舉著自己的手機,看到那個小家夥撅起的小嘴後,立刻揚起笑容蹲下身來。
“寶貝,不要難過,乖乖,又又說她明天一早就回來了。你喜歡的叔叔,身體有些不舒服……你知道的,又又是很厲害的醫生,在那裏照顧他呢。”
雖然陸棲遲並不相信陸雙編出來的那些謊言,但他還是把以上內容當做標準答案,耐著性子解釋給小猴子聽。
那個小丫頭似懂非懂的眨巴著眼睛,拉了拉陸棲遲的手,要了手機過來。
小手緩緩的戳著屏幕,將腦海中背過的那串數字摁在屏幕上。
一個數字不差,記憶力相當強大。
下一秒,屏幕上跳出了一個人名,是陸棲遲存儲過的。
韓乾。
這下陸棲遲震驚了,“芊芊,這個電話號碼……你怎麼知道的?”
*
這四年來,陸雙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又冷靜又不平靜。
夜幕徹底落下,海和天都便成晦暗的顏色,隻有陸雙身後這棟別墅,散發著高傲的光芒,明亮而耀眼。
陸雙立在沙灘上,海風透著刺骨的寒意,卻讓她灼熱的大腦變得清涼又舒服了幾許。
她沒有急著回別墅,而是拿出手機,登上了第一醫院的問診平台。
她的網絡問診並沒有被取消,輸入了工號和密碼之後,直接登錄到後台。
韓乾用來問診的姓名,自然不會大搖大擺的寫著韓乾這兩個字……他為自己取了個格外平庸的網絡用名,也或許隻是係統默認的名字,一串數字。
陸雙並不想費心去破解那一串數字的來曆,隻是默默的點開那個頭像,安安靜靜的,重新看過那些內容。
大抵能明白,他所說的疼痛到底來自何處。
應該是在車禍以後,韓乾的腿出現了問題,腿會痛,她能明白。車禍後的神經損傷,視力不佳,她也能夠明白,可是心髒呢?
他的心髒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他會說,自己的心髒很痛?
是為了迎合她的科室需求,故意這麼說的,還是有其他的緣由?
陸雙的大腦很混亂,她並沒有辦法屢清楚自己的思路。卻也沒有辦法回避掉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前任夫妻,那必須要劃清的界限。
這幾日並沒有回墨爾本,想必她的工作已經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了,原本計劃在這周完成的論文也要延期了。
陸雙登上自己的郵箱,翻了翻郵件。
一般情況下,她不在辦公室的時候,她手頭的工作會全部交由她的助手接管,每天會寫一封郵件和她交流病人的情況,如果有突發情況,會直接打來視頻電話。
這幾日一切都好,陸雙的良心和責任心才漸漸安定下來,轉身走進了別墅。
張叔或許早就看到她在別墅外麵打電話,也沒有過來打擾,隻是站在玄關等著她。
“夫人,飯菜準備好了,您和老板過一會兒可以直接來餐廳。”
“辛苦了,張叔。”
陸雙淡淡應了聲,換掉外出的鞋子,上樓去了。
推開門,韓乾那個家夥依然坐在那裏,動都沒有動,和她離開之前一模一樣。
隻不過紮著輸液針的手放在了膝蓋上,微微撐著。
陸雙看了眼輸液袋,裏麵的液體快要見底,再過幾分鍾便可以拔針了。
隻是,讓陸雙沒有想到的是……
這個素來不喜歡讓別人摸他身體,並且可以自己穿脫衣服的韓總,在她離開這個房間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褲子穿好,一切……維持原狀。
他的西褲依舊待在膝蓋處,露出一截因為冰敷而泛著紅的大腿肌肉,以及某些隱藏在平角內褲裏,不可描述的身體曲線。
“你為什麼不把褲子穿起來?!張叔說你每次都是自己穿衣服的!”
“誰脫掉的,誰幫我穿好。”
韓乾的回答也當真是理智氣壯。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更讓陸醫生怒火中燒。
上輩子,她一定是欠他的。
長舒一口氣,陸雙卻並不打算如他的意,“愛穿不穿,暴露狂。”
她走到床邊,半是報複性質的用力撕開那個家夥手背上的輸液貼,用蠻力將針頭拔了出來,不講究一切原則與技術含量。
針紮過的地方,溢出了鮮血,陸雙也僅是在輸液貼裏麵塞了一小塊兒棉球,算是幫他止血。
陸雙將這些醫用垃圾處理妥當,才居高臨下的問了句,“你這裏有跑步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