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迷迷糊糊的被一陣吵雜聲驚醒,正欲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黑暗中胳膊和腿被撞得生疼,“哎呀”一聲尖叫,猛的睜開了眼,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自己像是被禁錮在了一個狹小的盒木質子裏,無法活動,甚至無法起身。
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的閃入丁零的腦海:“這該不會是一棺材吧,難不成是我死了……又……又在棺材盒裏複活了……該不會是已經被埋土裏了吧?”
丁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輕撫著受驚跳速極快的小心髒,自我安慰著,“一定不是這樣的,當今社會都是火葬,哪裏還有人土葬……火葬火葬,火葬需要棺材幹什麼……呀呀呀……這不是棺材,那到底是什麼啊?”
丁零豎耳,細細聽去,木製的長盒子外,各種樂器演奏粗糙,水準參差不齊,卻是喜樂,準確來說該是古人大婚的曲風。
丁零大叫幾聲,換來的卻隻有那歡天喜地的演奏聲。
“看來真是靠人不如靠己。”丁零暗中擦拳磨掌,深吸口氣,雙足攢足力氣,拚命向上蹬去。
木盒子應聲而開,已然裂開的木板像是長了翅膀般飛出了老遠,才摔到了黃土堆裏。
丁零大喜,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環臂掃向四下,卻發現紅色紮堆的人群裏,刺啦啦的放著一副蓋著紅色綢布的棺材,而那棺材看起來很是精致,轉而低頭看到腳下已被自己踢壞的木盒子,丁零幡然醒悟。
冥婚,是冥婚,這可是死人與死人的婚禮哪。
這些人居然把她這個大活人裝進棺材盒裏進行冥婚。
想到這裏,丁零瞬間像隻炸毛的雞,變得瘋狂起來。
“你們這些人居然敢把活脫脫的老娘我和一死人舉行冥婚,找死是吧?”說著丁零幹脆跳出了棺材,像狼一般惡狠狠的撲向了那冥婚的主婚人。
眼前的一眾人卻像是傻了一般,眼巴巴的直盯著從棺材裏蹦出來的丁零,任由她拽著老族長的衣領左搖右晃,訓斥咒罵。
“你……你……”被扔在地上的老族長結結巴巴的指著丁零說著。
“你什麼你?想死就直接說,都一大把年紀了,死了也不虧。”
“新娘新娘……”
“新娘?你莫不是還想把我裝進棺材去?”丁零笑,笑的極其諷刺。
“新娘詐屍了——詐屍了——”那老族長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拚盡全力喊出了這幾個字。
“詐屍?新娘……”丁零重複一句,還想說什麼卻見那老族長已然昏死過去,正要吐槽,耳旁聽得一聲尖叫。
“新娘詐屍了……詐屍了,大家快逃啊……”
這話像是一顆炸彈,原本丟了魂一般安靜的人群瞬間像是被炸了鍋的水花,連跑帶爬、哭爹喊娘的四下裏逃竄而去。
“不是來參加婚禮的嗎?怎麼新娘我還在這,你們就都跑了?”丁零踩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袍角,笑問。
“詐屍……不不……新娘……不不,饒命呀饒命呀,是那老朱家兒子沒結婚就死了,所以才拉你來冥婚的,不管我的事呀,求詐屍……不不……求求你饒了我吧……”那男人都不敢回身,胡亂磕頭求饒著,一張臉幾乎挫進了黃土裏,尿液流了一地。
丁零心情大好,一腳踹在了那人的屁股上,人便連滾帶爬的逃了,那口中還不忘念叨幾句,新娘詐屍了詐屍了。
丁零拿過祭桌上的蘋果,重重咬了一口,琢磨著要不要開棺看看冥婚的另一當事人,到底是何種模樣。
抬腳正欲踹下去,卻見一躲在棺材之後的老婦人猛的衝出,死死抱住了自己剛抬起的腳,任憑丁零怎麼甩,那老婦人就是不肯放手。
“瘋婆子你再不滾開,小心我……”
“就算你今日要吃了老婦,老婦也絕不放手。”
“難道你不怕我?”
“老婦也是人,也怕的要死啊。”
“那你還不放手?”
“鬼神大人,老婦隻求您不要毀了這棺材,不要吃了這棺中的人,如若您要吃那便吃我吧!老婦求您了求您了。”老婦人說著重重的磕了下去,再抬起時竟是滿額頭的鮮血。
“為何?”
“這棺中躺的是我的兒子啊,是老婦覺得我兒子活著沒有娶到媳婦便去了,怕他在那裏過得孤單,沒有照顧,這才決定給他冥婚娶個媳婦伴他的。”
“冥婚就冥婚,為何會找上我?”
那老婦人抬頭,用她那渾濁的眸子顫顫巍巍的望了一眼怒氣衝衝的丁零,心中越大的害怕起來,張了張幹癟的嘴唇,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