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紙約的。
鄭一敏哭得成個大花臉,眼線、眼影、睫毛液全都溶了。
“我現在答應你,我——會好好跟你談,真的,我——會同意——離婚。”
劉春開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她,慢慢站直了。
一敏驚喜得不能置信,他放開她了?他不再報複她了?他不殺她了?他——他可是因為剛才她說的那些話起作用?那些與他離婚的話?
恐懼一旦消除,她像隻受傷的狼跳了起來,遠遠地站在一角,擺好了防衛的姿勢。
“劉春開你這個混球、大白癡,隻有你這種人才會相信我的話答應你與你離婚的,”一敏尖銳地叫著,又紅又黑的花臉上甚為怪異,眼淚還沒抹掉,已是一副又凶又潑辣的潑婦罵街式。
“我告訴過你,我不會答應的,一輩子都不答應的,你和刁婭婭想在一起的破事,若被我發現了,我立即到法院去告發你們通奸、妨礙家庭——我說到做到的。”
劉春開始終不出聲的望著她,隻是現在他的神情已平和、安靜得多了。
“你以為我真怕你剛才的那副死相?我一敏還會不明白你那花花腸子、肚子裏是什麼蟲?你嚇唬不了我的,我和你這輩子沒完沒了,你等著瞧!”
一敏叫,也不理會現在是深夜,她說話的聲音可以傳出一條街。
“我沒有想要嚇你的,一敏。”劉春開此時倒是心平氣和得多了,他平靜地說,手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卻完全不理、也沒心情理會:“你剛才的話——很對,我們至少是夫妻,曾是夫妻,就算是紙約的,但是要分開,也不該用這種態度。”
“你——”一敏不能置信的盯著劉春開道:“你——別想說好聽的話來糊弄我、騙我——”
她馬上武裝了自己。
“我從來不騙人,你應該知道:”劉春開搖搖頭,“一敏,來,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一敏聽傻了,“送我回哪兒去?這是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
“我想——這種情形下,你還是回父母哪兒比較好的,”劉春開已心平氣和地說:“我們都冷靜一下,事情——反正先解決慢解決總得要解決,不急在今夜——是不是?”
“你去冷靜,我不必。”一敏的氣焰又囂張起來,“要走,你走,不是我。”
劉春開凝視了好一陣,點了點頭。
“好,你不走,我走。”劉春開說著轉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外,一敏心有不甘的,意猶未盡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叫得又尖又響又急的。
“站住!”他想一走了之?想得倒美的,“劉春開,你想就這麼走?”
劉春開皺皺眉,立即又使自己平和。
“還有什麼事?”他轉過頭來平靜地問,好像剛才沒發生什麼事。
“你——你去哪兒?”她喘著氣問。
“找一處可以讓我睡一覺的地方。”他說。
“聽著,若被我發現你與刁婭婭有什麼——行為不軌、不幹不淨的事,我是不會客氣的。”
一敏叫著。
劉春開看了一敏她一眼,搖搖頭。
“一敏,休息一下,你需要休息。”
劉春開說完轉過身來,然後朝著大街上大踏步走去。
劉春開身上所受的刀傷比想法中更厲害,有一處竟然傷及到骨骼。
當時憑著精神、意誌沒令他喊痛,沒令他倒下,離開家、離開一敏,他找到了一輛計程車。
說了醫院,劉春開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嚇壞了計程車司機送他到最近的醫院時,他已經在半昏迷的狀況中。
經過急救,他就住在醫院裏,可能醫生怕他傷口痛,給他吃了安眠藥,他一睡就到第二天的下午。
劉春開醒來的第一件事,他找來護士問明詳情,打電話給刁婭婭。她到館子上班,一聽到消息,就急星火燎地趕來了。
“劉春開——”刁婭婭臉色發青,望著他手上的紗布繃帶講不出話來,“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一看到刁婭婭,劉春開眼中隻有溫柔,無盡的溫柔。
“沒有事了,你不要緊張,”劉春開握住刁婭婭的手深情萬端的,“隻是一點皮外傷。”
“誰——是她傷你的?”刁婭婭不能置信地問。
“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劉春開搖頭,完全不怪一敏的意思:“相信她自己也很不好受的。”
刁婭婭默默地注視他好一陣,說,“她傷了你的身體,會不會你傷了她的心?”
劉春開思索好一陣慢慢說,“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