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營地內喜氣洋洋,紅紅火火。
王則之看到熱熱鬧鬧的眾人,來到一間空置的營房,查看這裏的情況。
忠烈堂。
王則之吩咐用來供奉陣亡將士們銘牌的所在地。
經過這麼多天的布置,這裏已經逐漸完善。
忠義堂內,往來祭拜的軍屬家人絡繹不絕。
他們一個個淚眼朦朧,摩挲著親人的銘牌,上香,擺祭品,然後輕聲呢喃說著生前來不及訴說的話語。
王則之心頭沉重,燃香,躬身祭拜,堂內的百姓紛紛扭頭對著王則之欠身施禮,眾人沉默不語,祭拜完家人又默默的離去。
王則之環顧四周,看到了王三郎和田埂師徒兩人。
王三郎認認真真的擦拭著每一個徒弟的銘牌,又無比恭敬的供奉起來,然後燃香祭拜默默的看著。
王則之走來施了一禮,看著滿堂的銘牌,沉默了半晌。
“再收一些徒弟吧。”
王則之沒有看三郎,自顧自的說道。
“嗯。”
“新收的徒弟就不用上戰場了。”
“我的徒弟沒有軟蛋。”王三郎冷冷的說道。
“你不是早就想生兒子了嗎?看上哪家姑娘了,給我說一聲。”
“此生不滅韃子,誓不娶妻。”
王三郎咬牙切齒的發了一道誓言,帶著田埂轉身離去。
王則之內心一震,無比糾結的看著王三郎,陷入了沉思。
嚴格說起來,韃靼是蒙古人,同樣都是炎黃子孫,他的計劃中根本沒有滅殺他們的打算。
而是準備將來像拖木一樣,讓韃靼融入大明,成為大明的一份子。
現在王三郎這個樣子,分明是打算跟韃靼死磕一輩子了。
不過,以現在這個朝代的情況,也隻能如此了。
王則之歎了一口氣,隨他去了。
王則之回到檢閱場,看著紅紅火火的場地,他忽然覺得,這對那些戰死的軍士不公平。
思來想去,他打算在軍士們舉行婚禮前,來一場祭奠法事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王則之想到就去實施,立刻找到單同善商量起來。
單同善對著王則之躬身一拜,開始商量起來。
最後,他們兩人決定於軍士們舉行婚禮的前兩天祭拜戰死軍士們的英靈。
隨即通告全軍,整個營內無一人持反對意見。
這些戰死的人,都是他們曾經的同袍,而今祭拜他們,在軍士們看來是理所應當的。
於是,在王則之的吩咐下,營地演武場迅速撤除所有紅布,掛白披麻,請來法師,進行祭奠法會。
祭拜當天王則之穿白布披麻衣,站在檢閱台上大聲說道。
“今日,在此設壇開法會,以祭奠驅除韃虜,將熱血灑入地下的將士英靈,祭奠開始!”
隨著王則之一聲令下,樂師們開始奏起沉重的吊樂,法事們開始念經做法。
軍士們的家人,親戚朋友,同袍們,各自圈了一塊地方,燃香,點燭,燒紙錢。
“咱們說過,誰戰死了,活著的給戰死的唱戲,現在你死了,我來履行諾言。”
其中一個軍士身穿戲服,塗脂抹粉,在那裏一邊哭一邊唱了起來。
其聲淒切。
他這一唱,失去親人們的家屬,心中的悲痛如同洪水泄底,一發不可收拾,個個感同身受,紛紛哭嚎起來。
王則之聽著他們撕心裂肺的哭聲,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