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兩重天!
冰涼的觸感緩解了她的傷痛,可下一秒灼燒的小刀就生生刮去她一片血肉。
姬如雪覺得此刻自己處於地獄之中的刀山火海,被刀淩遲,被火焚燒。
錐心之痛一波接著一波源源不斷。
她咬碎了銀牙,咬破了牙關,再沒有發出一聲痛呼,鮮血在口中溢出,身子隨著楚漸離的動作抽搐。
她已痛的幾乎要暈厥過去,楚漸離抬頭的時候,隻見她挺著身子死死咬著嘴唇,人已經翻了白眼。
他沒想到嬌貴的相府小姐,竟然也有一身傲骨。
楚漸離又怕人直接痛死過去,隻好拿了參片塞進她的嘴裏,末了又在她衣衫上扯下一塊布頭塞了進去。
這次刮肉祛毒大約持續了半個多時辰,楚漸離停下手上動作的時候,姬如雪整個人都痙攣了。
這是活生生的剜她的肉!痛苦已經將她折磨的精神崩潰了。
小桃將湯藥端進來的時候,見到那淒慘的場麵,整個人腿軟的站都站不住。
她無法想象夫人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楚漸離冷眸瞪了小桃一眼:“還不去擦洗,要等著感染麼?”
楚漸離撂下話自顧走了,小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手裏擰著棉帕在藥湯裏浸濕,然後一點一點擦洗姬如雪身上的血汙。
小桃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她又怕弄痛了姬如雪,隻好一隻手去托著拿藥帕的手,強行控製著自己不能顫抖。
可那藥帕剛一碰到姬如雪的傷口,姬如雪便挺直了身子。
小桃知道,那是疼的。
疼到極限,身子就會自主的收縮神經。
小桃不敢停歇,咬著牙一點一點用湯藥將她的身子清洗幹淨,待傷口上全部塗抹上雪肌膏之後,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夫人...”
姬如雪的手指抽動了一下。
小桃見她還清醒著,連忙湊到她耳邊去:“夫人,慢慢放鬆...我幫您揉著些,您放鬆身子...”
說是揉,小桃也隻敢將手焐熱了,放在她腿彎沒傷的地方暖著。
“夫人,都好了,您別繃著了...”
她一點點將焐熱的手去覆在姬如雪僵直的軀體上,許久,姬如雪才卸了氣,身子癱軟了下來。
小桃又連忙去取她口中的布頭,姬如雪的牙關咬了太久,僵硬的合著,根本張不開嘴,布頭已被她咬破,陷進牙齒的縫隙裏,抽也抽不出來。
好在臉上沒有傷。
小桃一點一點輕輕替她揉著臉頰和下顎,慢慢的嘴能在小桃的努力下張開一點點。
怕布頭卡著姬如雪難受,小桃隻能小心的用手撐開她的嘴巴,把大塊的布頭拿剪刀先剪了出來,口腔裏還有血液,那塊參片牢牢卡在了她的舌頭之下。
“夫人,你且忍一忍,小桃幫您把碎布挑出來。”
這一折騰又是半個時辰出去,姬如雪的口腔裏總算除了參片都清理幹淨了。
小桃也顧不得被汗水濡濕的衣衫,替姬如雪輕輕蓋上絲被之後,又衝進了廚房熬藥。
......
楚漸離兀自去洗了個澡,剛換了身衣服,蘇洛就哭著尋了來。
“漸離,你去哪了?我好害怕......”
以往楚漸離倒是很享受蘇洛這副梨花帶雨的嬌柔模樣,可見過了姬如雪那副傲骨如梅堅韌如鐵的樣子後,再看蘇洛,越發覺得膩得慌。
楚漸離第一次沒有出聲安慰,而是冷聲道:“我很累了,洛兒,你先回去吧。”
蘇洛明顯也愣了一下,她站在那揪著手指祈求道:“漸離,我能留下來跟你在一塊嗎?我真的好害怕,春杏不在了,我獨自在房間裏總覺得陰森森的......”
她害怕倒是真的,畢竟春杏是她害死的,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能夢到春杏來找她索命!
不過,楚漸離現在是真沒心思陪她:“乖一點,這幾日我便讓楚雲給你重新買個丫頭,回吧。”
蘇洛手指緊了緊,終是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昨晚她等了他一夜,他沒回來,今日是回來了,可卻在姬如雪房裏呆了半晌!
蘇洛回頭看了一眼被楚漸離關起的房門,抬腳便往姬如雪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