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噩夢了,有些害怕,剛剛醒,沒有認出譚先生來。”她的嗓音沙啞,聲音低低的,下巴被抬起,目光也被迫的看向了譚亦城。
與他四目相視。
他那一雙眼睛太涼。
她的目光也很淡。
兩兩相對。
慕南方因為被他捏住了下巴,所以隻能被迫仰著頭,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譚亦城整張臉,隻能看到那一雙沁涼如水的目光。
跟當年一樣。
很涼。
並不溫柔。
空氣裏麵,帶著幾分奶茶香甜的氣息,還是燕麥的。
慕南方思緒幾分迷離。
就聽見譚亦城問,“夢到什麼了?”
他語調很淡。
就像是隨口一問。
“沒有什麼...”她聲音有些緊,因為男人捏著她下巴抬起的手力度突然一收,她嗓音扼住,有些難以喘息,這個男人,喜怒無常,慕南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不高興了。
“譚先生...”
“我讓你說,夢見什麼了!”譚亦城的手指,骨節分明,落在她細膩纖柔的脖頸上,控製著自己的力度,目光幽靜深邃,看著女人那一雙美麗而紅腫的眼睛,她的臉色蒼白,很明顯,從剛剛的夢靨中清醒過來,睫毛上還有未幹的淚水。
他的嗓音涼而靜,像是高檔的鋼琴音鍵。
卻沒有感情。
慕南方閉了閉眼睛,“我夢見了..夢見了我以前的生活。”
她知道譚亦城在聽。
所以繼續緩緩的再說。
這是她以前的一道很深的傷口,此刻再次的被撥開,鮮血淋漓,她的嗓音都在顫抖,說話的時候,譚亦城能感受到手心裏麵,女人脖頸上纖細的筋脈都在顫抖。
讓他的手指,仿佛被灼燒一般。
“我以前在東南亞的一個娛樂會所裏麵,有人想要包我...唔...”她呼吸有些難受,因為她吐出這一行字的時候,男人掐著她脖頸的手慢慢的用力。
“然後我...我把自己的臉劃破了...”慕南方說道這裏,唇角露出一抹輕柔而嘲諷的笑容,“我一臉的血,然後他們..他們就走了,就放過我了...”
譚亦城眼底一顫。
他看著麵前的女人,她的臉上有一抹已經很淺的傷痕,靠近鬢角,化妝可以完全遮蓋,即使不化妝,一張素顏,不仔細看,看不清楚。
新長出來的皮膚細嫩,一道淺淺的白痕。
並不會突兀。
反而像是一枚淺淺的月牙痕。
她此刻閉著眼睛,睫毛顫抖,似乎是因為他用了一絲力道,所以呼吸有些急促,他能感受到手心裏麵,她的脖頸拿一跟筋脈在跳動。
他的手指鬆開,撫摸上了她的臉。
手指觸碰到那一道淺淺的痕跡。
似乎是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
內心深處,仿佛是什麼東西宣泄而出,無法控製,心疼,不可察覺的心疼,那一雙黑眸染上了溫柔跟憤怒的情緒,就連譚亦城自己都沒有發現。
慕南方一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
她吃不下,一直想著諾諾的事情。
雖然接到了暗衛的消息,諾諾已經沒事了。
但是她的內心依舊放不下。
胃部有些絞痛。
再加上,今天是她生理期第一天,實在是有些難受,所以在下午看書的時候,她才會睡下。
她攥緊了手指,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譚先生,我說完了,我就是做了這麼一個夢,是夢。”
夢跟真實,確實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