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依舊加了香濃的芋泥。
這是以前譚亦城喜歡的口味。
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漁村,慕南方回到了院子裏麵,她並沒有見到人,譚亦城不在,床鋪也是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似乎,沒有人住。
“譚先生——”
慕南方心中不安,走出去,院子就這麼大,沒有他的身影,她的頭皮一陣發麻。
“譚先生,譚先生——”
“南方啊,你回來了。”門口,阿萍嫂走過來。
慕南方連忙走過去,“萍嫂,我朋友呢?”
“南方,你沒有跟他們一起走啊。”阿萍嫂說,“我還以為你跟你那些朋友一起走了呢?”
“走了?”慕南方不明白。
“對啊,就在前天晚上,突然來了一群人,好像是你朋友的朋友,當天晚上就帶著你朋友走了,還給了我們一大筆錢,哦,我們不要這麼多,太多了。”阿萍嫂說著,握住了慕南方的走,拉著她一同來到了隔壁自己的家裏,讓慕南方等一會兒。
然後從抽屜裏麵拿出來一張卡,漁村人樸實,阿萍嫂把卡塞進了慕南方手裏,“用不了這麼多錢,我跟阿萍爸哪裏需要這些,就是順手幫了你們一把,快收下。”
慕南方看著手中的卡,上麵印刻著譚家的標誌。
果然。
難道是延風他們找來了嗎?
“他們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說什麼啊,沒有,好像你那個朋友身體不大舒服,來了一群人,就直接帶著走了,南方啊,你昨去哪了,怎麼現在回來了,我跟阿萍爸爸還以為你也一起走了呢。”
慕南方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我昨天在縣城裏。”
她原本想要多問幾句,譚亦城怎麼樣,但是想了想,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了呢,再說了,就算問了,阿萍嫂也不可能知道。
她站起身,“萍嫂,我先走了,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要不是你跟萍叔,我跟我朋友...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她將卡重新的塞回了阿萍嫂的手心裏麵,“這張卡你們拿著,卡上沒有密碼,你去任何一個取款機都能取出來,算是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這個錢,你務必收下。”
“這...”阿萍嫂搖頭,“太多了,太多了。”
“不多,萍嫂,就當給阿萍存著,以後阿萍上大學肯定也需要錢。”
阿萍嫂有些不好意思。
慕南方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她知道,自己這一走,可能一輩子也回不來這裏了,嗅著一陣海風,有些腥鹹,但是卻是自由的。
阿萍嫂執意留下慕南方一起吃晚飯,慕南方拒絕,見慕南方要走,阿萍嫂給慕南方塞了500塊錢現金,慕南方沒有拒絕,說了一聲謝謝。
因為她確實沒有錢。
其實,這是她逃離譚亦城的最佳時機。
她也想走。
可是,如果不帶著諾諾一起,她後半生,一點光都沒有。
她不可能留著諾諾在譚家這麼危險的地方。
奶茶早就涼透了,慕南方插開,喝了幾口,很涼,一股子甜味,芋泥很濃,但是已經不好喝了。
慕南方坐在了公交車上,她看著窗外,天色慢慢的黑了,她咬著吸管,把一杯奶茶喝了幹淨。
以後,她不想碰奶茶了。
她沒有身份證,汽車也做不了,慕南方知道自己這一張臉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買了一個暗色號的粉底液塗在臉上,戴上了口罩,越城跟海城最近的交通方式,其實是做輪渡。
她沒有身份證,任何公共的票,她都買不了。
所以隻能走一些私人的。
地下二層船艙,很悶,慕南方靠在一邊,微微的闔著眸,船艙很大,幾乎都是像她這種,買的廉價私票,人多混雜。
有小孩的哭鬧聲。
有煙草的味道。
各種混合。
“美女,一個人啊?”突然有個人過來搭訕。
慕南方帶著口罩,頭發披在肩膀上,遠遠的看著,輪廓清雅,即使是一個輪廓,就格外的養眼,所以有人見慕南方一個人在這裏,頓時心生了調戲的心思。
慕南方的嗓音平時並沒有這麼沙啞,但是她今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幾口水,再加上擔心諾諾,尤其是麵對有人搭訕,嗓音刻意下來沙啞,“你說什麼?”
沙啞破鑼嗓子一般的嗓音。
像是老嫗一般。
對方聽著慕南方說話嗓音這麼難聽,頓時也打消了過來搭訕的心思,轉身走了。
慕南方在口罩下的唇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