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眷然痛心疾首喊了一聲:“姐!”西南北三人刹那間向屏障衝去,可屏障卻已然消失無蹤。四周漸漸清晰起來,屏障的另一端也露出了原來的麵貌。
雲眷然皺眉說道:“定是方才姐姐闖進去觸發了結界,現在屏障應當是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我們分頭找。若是有一人找到了,就捏碎信號珠。”於是四人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此刻,結界裏,雲怡顏摔進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這個地方跟方才的森林完全不同。雲怡顏扶著地麵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她心裏疑惑:這是哪兒?突然,她看到了一個男子趴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旁邊。她警惕地慢慢靠近那個奇怪的男子。
她走進後才發現,男子怕是受了重傷,此刻昏迷不醒。男子嘴角都是血漬,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才會血液逆流。她想:這裏恐怕是這個男子的結界,救醒他,說不定就能知道如何從這裏出去。然然現在應該很擔心我。
於是雲怡顏從空間裏拿出了一瓶愈傷丹,愈傷丹是中級丹藥,對內傷有著奇效,可是能煉製出它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也是各大勢力爭相搶奪的東西。
雲怡顏把男子扶了起來,讓他靠坐在大石頭前。然後她倒出一顆丹藥,準備喂給男子。隻是,她的手才伸到一半,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眼前的男子睜開了眼睛,目光沉靜無波,令人看了毛骨悚然。他開口,聲音略微嘶啞,但卻毫無波瀾,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你是誰。”男子非常警惕,即使身受重傷還是能察覺到有人靠近,隻是不知這人是否想對自己不利。
雲怡顏麵無表情,毫不慌張開口:“重點不是我是誰,而是以你現在的狀態,你隻能相信我。放心,這是中級中品愈傷丹。”
男子盯著她,目光似有萬支冰箭向雲怡顏襲去。若是平常人定是已經不敢直視男子,但是雲怡顏依舊鎮定自若,把丹藥送到男子嘴邊。
男子似是沒有見過在他麵前都能如此鎮定的人,平常無論誰見了他都會畏懼。他感到新奇,似乎自己的漫漫長路上終於出現了一個不同的存在,不再是木訥無聊,不再是死氣沉沉,讓他漫長寂寥的人生橫空生出了一抹豔麗色彩。
他的心情有了微妙的變化,竟是有些歡呼雀躍,像是在荒蕪死寂之地看到了唯一一株嬌豔欲滴的鮮花,象征著蓬勃的生命力。他想,或許眼前這人能成為他的綠洲。
他吞下了那枚丹藥,內傷便迅速痊愈。
雲怡顏這時才發現男子的血已經浸濕了衣裳,隻是因為男子穿著玄色衣裳,看不出血色。雲怡顏想:這男子神秘,身份不明,又身受重傷,恐怕是被仇人追殺。且看這方結界應當是他所結,這人實力深不可測。
男子盤腿而坐,運轉天地靈氣調整內力,不一會兒便睜開了眼。
雲怡顏開口問道:“你可能送我出去?我是不小心摔進這結界裏的。”男子說:“等我的傷愈合大半才能出去,這結界是我情急之下結成的,此時我傷重,恐怕找不到出口。”
雲怡顏點點頭,便坐在他旁邊等他修養外傷。
另一邊,雲眷然走到了一處小湖泊,岸邊的草木茂盛,不知長著一片什麼植物,普遍有半人高。雲眷然小心撥開這些草,朝著湖邊走去。她謹慎地向四周看去,突然,餘光瞄到了什麼,她身體一僵。
她緩緩轉頭看向水中那處,一隻身形巨大,長相駭人的魚怪赫然出現在她眼前。雲眷然吞了吞口水:糟了!誤入了魚怪的地盤。
此刻魚怪閉著眼,在水中沉睡,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雲眷然慢慢彎下身子,輕手輕腳撥開草,躬身向右邊走去。
她半低著頭,突然一道衣擺揚進她眼裏,她倏然直起身子,向前看去。卻是因著動作太突然,差點撞進了眼前男子的懷裏。不過此時似乎與靠在他懷裏並無區別。他比她高出一個頭,她仰頭望著他,他低頭看著她。兩人幾乎貼在一起,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對深情相望的眷侶。
雲眷然起身太突然,原先是有點沒站穩的,又突然一個男子撞進她眼裏,還與她靠得這般近,她嚇了一跳。她腳步不穩地向後退了兩步。她從來沒有與人靠得這麼近,況且還是個男子,此時她不知所措,羞得臉蛋泛著紅暈。
她也不管不遠處的魚怪是否會發現了,轉身就小跑而去。她跑出幾步,轉頭又看了眼男子。
男子此時也耳尖泛紅看著女子漸漸遠去的身影。
方才他走進這處茂密的草叢,草有他半個身子高,他沒注意到眼前有人。忽然之間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她差點撞進自己懷裏。她身形嬌小,像是依著自己。他看著她羞紅的臉龐,他的心似乎有一瞬亂了。她撞進了他眼裏,闖進了他心裏。
這一刻,他似乎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
有一個明媚的身影,印在了他心上。
她慌亂向遠處跑去的樣子,她轉頭看向自己的樣子,驚鴻一瞥,一世難忘。他想,他可能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