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沒說話,她上下打量了衛韞一圈,旁邊士兵諂笑著道:“少夫人,您說話快些,我幫您看著。”
楚瑜點點頭,含笑恭敬道:“謝過大人了。”
說著,晚月就從後麵遞了銀子又過去,那士兵趕忙擺手:“不妨事,不妨事的。”
一麵說著,他一麵同一起退了下去,晚月將食盒交給楚瑜,也跟著推下去,牢中便隻留下楚瑜和衛韞,楚瑜見衛韞神色平靜,關切道:“他們沒打你吧?”
“沒呢,”衛韞笑了笑:“畢竟天子腳下,我又無罪,能把我怎麼樣啊?”
楚瑜沒說話,她走到門邊,將食盒打開,把菜和點心遞了過去:“你若餓了就吃點菜,點心和饅頭你藏起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你接出去,別餓壞了……”
聽到這話,衛韞有些無奈:“嫂嫂這話說得,這天牢又不是虎狼之地,我每天就在這裏吃吃喝喝喝睡睡,餓不著。嫂嫂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過天牢呢。”
其實也是做過的。
楚瑜恍惚想起來,上輩子,宮變之前,她作為顧楚生妻子,便被關在天牢裏。
那日子哪裏有衛韞說得這樣輕鬆?
她抿了抿唇,沒有多說,隻是將糕點塞了進去。
衛韞知道她不信,忙道:“我說真的,我剛才還在睡覺呢,你就進來吵我……”
“地上有血。”
楚瑜開口,衛韞僵了僵,聽她繼續道:“從剛開始,到現在,你沒有換過姿勢。衛韞,你敢不敢站起來?”
衛韞沉默下去,楚瑜盯著他,冷聲開口:“站起來!”
衛韞沒動,楚瑜目光落到他腳上,衛韞艱難笑起來:“其實也沒什麼的,就是崴了腳……”
“骨頭裂了沒?”
楚瑜垂下眼眸,拉開食盒底層:“這些都是府裏頂尖的藥,你藏好。牢房裏會鬆動的磚頭大多是能夠拉開的,裏麵很多都被犯人掏空了,你就藏在裏麵。我會盡快救你出去,不過你先給我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韞沒說話,楚瑜捏著食盒,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你們去之前,我便同你們說過,不要追擊殘兵,一切以穩妥為主,為什麼,還會追擊殘兵而出,在白帝穀被全殲?”
“我不知道……”衛韞沙啞出聲。
楚瑜皺起眉頭,聽他搖著頭道:“我也不明白,明明父兄從來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知道到底怎麼了,那天他們就像是中蠱一樣,我都去勸了,可父親就一定要追,我勸了沒用,就罰我去清點軍糧,他們就都去了。去之前,大哥還和我說,事情不是我像的那樣,讓我別擔心。然後……”
衛韞哽住了聲音,楚瑜平靜聽著,聲音鎮定:“小七,你別難過,長話短說,事情從你覺得有異常的時候開始講。”
“通報二夫人?”
楚瑜勾起嘴角:“我何時讓你去通報二夫人了?”
春兒僵了僵,楚瑜平靜道;“我已同夫人稟報過行程,緣何要讓你同二夫人稟報?”
楚瑜神態中帶著些許傲氣,旁邊人聽了這話的人對視一眼,旋即明白了楚瑜話語中的未盡之意。
梁氏雖然被稱為二夫人,但終究隻是妾室,隻是柳雪陽抬舉她,才有了位置。楚瑜乃楚家嫡長女,衛家世子妃,管教也隻有柳雪陽有資格,萬沒有出行要稟報梁氏的道理。
春兒麵色僵住,知道這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楚瑜也沒為難她,淡道:“既然不願意在我房裏伺候,便去找二夫人,讓她給你安排個去處吧。”
“少夫人……”
“哦,順便同二夫人稟告一聲,我房裏加了兩個人,我會同婆婆說的,但讓她別忘了我這一房的月銀多加四銀。”
長月晚月是她從楚家帶來的不假,但月奉卻不該是她自己單獨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