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紅色的小火點慢慢擴大,鈾礦山半山腰開出的岩路上,來人越來越清晰,隻見一個矮個,頭發稀疏,淡眉隆鼻,右眼上斜蒙塊黑布的,獨眼中年男子領著五六個士兵摸樣的人,向清秀男子走了過來。
“你來了。”清秀男子撇了眼身後李國華他們,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些礦奴,剛從別有洞天過來,你帶他們去C礦區。”清秀男子手指向身後囚徒,輕聲吩咐道。
“好的,大人。”獨眼中年男子略彎腰身恭敬答道,答完望向被繩索縛住雙手的李國華他們。
清秀男子對他微點了點頭,手一揮,身後十幾個士兵隨從簇擁著他,向鈾礦山半山腰中間開出的一個礦洞走去。
李國華瞅著清秀男子離開,暗鬆口氣,這位擁有超能力的大統領(一巴掌把塌鼻男子甩飛在地,李國華由此推斷),性情陰晴不定,看起來很愛虐人,現在總算走了。
瞅著眼前獨眼男子,眉頭一皺,也不知此人好不好打交道?
“走吧。”獨眼男子站在鈾礦山半山腰開出的岩路上,忽冷聲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繩索移動,李國華隨著被縛雙手的囚徒,沿著礦山岩路,慢慢向半山腰中間閃著火光,傳出一陣陣“轟隆隆”聲響的大礦洞口走去。
礦洞口未等走近,嗬斥聲,哀嚎聲,鞭打聲,直衝耳際,稍一走近,火光閃爍,揮鞭的士兵,哀嚎的礦奴,在前麵若隱若現,再走一陣子,進入礦洞。
過了一段時間,一個個裝礦石用的鐵推車或滿或空,在鋪了鐵軌的岩石地麵上向礦洞深處不斷來回,一個個忙碌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到了。”耳邊忽傳來獨眼男子的斷喝聲。
聞聲李國華停止了腳步,看著手握鐵鎬挖掘礦石的人不斷忙碌著,“這就是你們以後要幹的活。”獨眼男人望著低頭挖掘礦石的人,看他們把挖出的鈾礦石放入鐵推車,瞧著李國華等囚徒,冷聲說道。
“我把幹活的規矩,給你們說一下。”緩了緩,他接著又說。
“每日哨響起床、鍾響散工,休息時間在指定區域內休息,不得隨意離開工作區域,不得逃跑,犯了......”話到此為止,眼神不懷好意的對李國華他們打量起來。
手一鬆,繩索散開,李國華他們得到了短暫的行動自由,來不及喘氣,在獨眼男人的指揮下,從鐵軌旁一個堆放挖礦器物的地方,拿起鐵鎬,來到兵丁分配的挖掘洞口前,挖起鈾礦來。
鈾礦色彩絢麗,卻具放射性,李國華望著周遭瘦骨嶙峋,神情麻木的礦奴,怕自己呆久了,也會變成這樣。
“怎麼辦?怎麼樣才能逃出去?”他邊挖著礦石邊在思量。
返身往四周打量,兵丁手執血鞭站在裝運礦石推車的鐵軌兩旁,神情凶惡,眼也不眨的盯著礦奴,想逃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收回目光,繼續低頭挖掘,他決定......
再等等,摸清情況、尋找合適機會再逃!呼喝響起,鞭子“啪”“啪”“啪”落在肩頭,啊......一聲慘叫,伴隨火燒般刺痛、裹著慘叫聲帶來的不安,一起湧進李國華的心裏。
慘叫停止,礦石滾落,一個男人被鬥大的礦石,砸在頭頂上,鮮血從他捂住頭頂的指縫中,緩緩向下滴落。
李國華望著他,挖礦的手一抖,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一個身材魁梧麵相凶惡的兵丁舉著血鞭,對矮個瘦骨嶙峋、看上去十分老實的,捂頭擋血的年輕男人,“啪”“啪”“啪”不斷鞭打。
老實男人蜷縮在地,隨鞭抱住了頭,鮮血順手指縫緩緩流出,在身下慢慢暈開,李國華瞧著他,想到自己,想到若是他被砸,會怎樣?
渾身雞皮疙瘩爬上了身,手腳越變越涼,望著被礦石砸傷的男人,血越流越多,鞭子越揮越狠,心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安,一對秀目湧現心頭,心中一暖。
張梅還等他去救!執鎬的手又穩了,忐忑漸漸消退,渾身又有了力氣,日子一天一天繼續,結束了挖掘時間,他帶著滿身疲憊和渾身酸痛走出礦洞,返回他們歇息的地方。
那是一片簡易的工棚,十分簡陋,寒風颼颼,他們沒床,隻能裹著先前的人,留下的亂樹葉和零散瑣碎衣物裹攜在一起,眾囚徒擠靠著相互取暖,抵禦休息時的寒氣。
每天都有人病倒,每天都有人離開,而每一次離開的人,都沒有再回來......
簡易工棚的門口,又出現了一隊神情冷漠的士兵,一步一步向病了的李國華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