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車子行駛的速度極快。

喬若初攔了幾次,車都是疾馳而過,濺了她一聲的水漬,順便刮走了她的雨傘。

她渾身濕透,每一步都像才在刀刃上,下身傳來撕裂般的疼。

大雨毫不留情的砸落下來,她無車無傘,無處可去。

坐在路邊的座椅上,喬若初仰著頭,仍由雨水打落在臉上。

她的心太亂,她隻想好好清醒。

這樣的雨幕她並不陌生,母親早逝,繼母與她不親。年幼時總會憧憬街道的盡頭出現父親的身影,到最後,也還是自己衝進雨幕裏。

在幾次高燒之後,永遠是姐姐出現,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為她撐起一把傘。

而現在,為她撐傘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喬若初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冰冷麻木,連流動的血液也極其冰涼。

她坐在座椅上,像刺蝟一般蜷縮成一團,抵禦外界所有的寒冷。

打在臉上的雨低卻小了。

喬若初恍惚睜開眼,對上一雙驚怒交加的眸子。

“盛...霆之......”她呢喃出聲,又諷笑起來。

她竟然會夢到他?可笑......

終究是支撐不住,喬若初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喬若初!”

盛霆之接住她,懷裏的女人已經昏迷。

他去拍她的臉,指尖下的肌膚竟是燙的驚人。

“蠢女人!”

盛霆之扔開傘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進了醫院。

————

噩夢如約而至,喬若初睡得極不安穩。

“若初,姐姐找到你要的那本書了,姐姐現在去給你拿。”

女人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喬若初不住的搖頭。

不要...不要去......

她想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甚至不能動彈,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走進迷霧。

“啊!!!”迷霧裏響起夏若茗的尖叫聲。

很快,尖叫聲變成絕望的求救聲和哭喊聲,一次次的衝擊著喬若初的耳膜。

姐姐......

喬若初喊不出聲,身體重逾千斤動彈不得,她緊緊盯著那團白霧。

漸漸的,白霧褪去,白裙子的女人渾身沾著汙濁血跡。她的手腳都被綁在病床上,臉頰深陷,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

————

“我靠,什麼情況!”病房裏蕭源誇張的叫出聲,“霆少你壓住她,針都給我拔了,夢見鬼了嗎?”

“閉嘴。”盛霆之寒聲道。

他坐上病床,將喬若初攬靠在自己的懷裏,“繼續,她需要退燒。”

蕭源也很快上前,再一次將針刺進喬若初的血管,並牢牢固定住。

他吐槽道:“媽的,從醫這麼多年,又回到了給熊孩子紮針的感覺。”

盛霆之沒有說話,他抱著喬若初,更是清楚的感受到女人的顫抖。

他收緊手臂,眉頭深深皺起。

一旁的蕭源已經收了工具,正摸著下巴意味不明的看著他。

“霆少,你跟她......”

盛霆之抬眸掃了他一眼:“合法同居,你有意見?”

蕭源玩世不恭的笑僵在了嘴角。

“你...你...她...她......”

蕭源憋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臥槽啊——”

竟然已經領證了!

蕭源恨恨的拍自己的嘴。他叫什麼不好,非得叫那個女人小嫂子,現在真成嫂子了!

盛霆之沒有理他,他感覺喬若初顫抖得更加厲害。

他看向她,眉頭再次鎖緊。

他總感覺女人的口中會有什麼話要蹦出來,她卻死死咬住唇,下唇滲出血跡。

盛霆之伸出手去掰開她的嘴,女人的話也終於脫口。

“盛霆之!!”

喬若初驚坐起,額間冷汗涔涔。

她夢到了,在姐姐病床的背後,站著那個殘忍冷酷的男人。

病房裏的兩個男人卻是同時愣住。

很快,喬若初虛弱的身體往下倒,跌回了盛霆之懷裏。

她急促的喘息著,對上盛霆之的眼。

夢與現實重新交雜,她拉住盛霆之的手狠狠咬了上去。

盛霆之當即想要甩開,卻被她眸子裏的恨意驚住,愣在了當場。

“我靠!這女人屬狗的嗎?!”

一旁的蕭源臉色大變,上前捏開喬若初的嘴,將盛霆之的手解救出來,喬若初也被他一把拉開倒在了床上。

他的虎口處血肉模糊,傷口幾乎見骨。

“不行,你這得趕緊去打疫苗!”

盛霆之抿唇,鷹眸看向了喬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