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初無意識的摩擦著手指,不習慣、也不願意用這樣剖開內心去談話。
而盛霆之卻依舊緊鎖著她的神色,做著無聲的逼問。
信他?
她能信他嗎?
她知道,她信他,至少現在是。
可是一旦承諾,一旦給了希望,這在很久以後都會成為他的依據、或者寄托。
最後的真相揭露出來時,兩人都會因為這一句“相信”而遍體鱗傷。
不是她不能信他,而是“相信”這個詞語太沉重了。
沉重到讓她窒息。
喬若初的手攥成了拳頭,將所有的思緒壓下。
她扯唇笑了笑,四兩撥千斤地道:“等什麼時候你不再騙我了,再來問這一句。”
盛霆之的眉宇間劃過濃濃的失望,甚至沒有來得及掩飾。
半晌,他才微微一歎,佯裝慍怒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喬若初拿起手機晃了晃,道:“盛總,應酬得很好。”
盛霆之:“.........你贏了。”
一場交鋒煙消雲散,最後他還是輸給了喬若初的心理防線與倔強。
“喝粥吧,都涼了。”盛霆之轉開話題。
他不知道她那些沉重與壓抑,都來源於什麼,所以他更心疼她的孤勇與倔強,也更不忍心去逼她。
想到喬若初在那雙紅腫的眼,盛霆之鋼鐵般強硬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終是敗給了她。
喬若初看向桌上的白粥,怔了怔神,拿起了湯勺。
“我先去沐浴。”盛霆之道,他的辦公室裏有休息間,也有沐浴的地方。
喬若初抬眸看他,疑惑道:“怎麼了?”
盛霆之有些不自然的抵唇咳嗦了一聲:“你確定要問?”
喬若初立馬識相的閉上了嘴。
等盛霆之站起身後,喬若初口中的粥都差點噴出來。
天柱你好,天柱再見。
盛霆之進入了浴室後,喬若初喝粥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一次又一次的掙紮,一次又一次的傷他。
喬若初緊閉上眼,將眼底的濕潤逼回。
對不起,盛霆之,對不起。
將近半個小時,盛霆之才從浴室裏走出。
清爽的沐浴露味極其好聞,他坐在喬若初的身邊整理著資料,神色專注。
喬若初愜意的窩在沙發上看著設計稿,她平時也時常在頂樓首席設計師的會議室裏待著,這會沒回辦公室工作,也不會有人找她問題。
“噠噠”的鍵盤敲擊聲、以及“唰唰”的文件整翻動聲時常在耳邊交錯,喬若初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盛霆之,整顆心便都安定了下來。
盛霆之剛剛問過,她是否信他?
喬若初自己心裏清楚,她信。
哪怕她在中午時還非常理智的暗示過自己,給自己敲響過警鍾。
順其自然吧。
喬若初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天空,心底的陰霾猶豫也都被洗滌得一幹二淨。
姐姐快要清醒了,宇軒那邊查的“盛少”也有了些微的線索,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還有那個司機......
喬若初凝眸,她要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向盛霆之探查司機的下落?
她正思索著,那邊盛霆之似乎接了個電話,神色有一瞬間的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