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初的心髒像是被生生剜空一塊,鮮血淋漓。

她顫著聲,一字一頓地道:“我不信...我不相信......怎麼會這樣,明明他看上去還好......”

“但是安安的體溫明顯是不正常的,臉色蒼白,還有每次運動後的虛汗.....”林辰抿了抿唇,才接著開口,“診斷結果已經出來了,安安從現在起必須住院治療,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

“否則......”喬若初一口冷氣吸到了肺底,啞著聲問,“他還有多久......”

“至多一個月......”

“一個月......一個月......”喬若初重複著,生生感受到了肝腸寸斷的苦。

她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溢出,“都是因為我......安安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我卻什麼也不知道,如果我早點發現......如果我能早點發現......”

“你早點發現也是無事於補的。”林辰扶住她的肩,忍著沉痛道,“若初姐,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可以配對的骨髓,不管這次的結果如何,安安的病情都不能夠再拖了......”

“骨髓...骨髓......”

喬若初渾身一震,腦子裏回憶起昨天酒會時父親說過的話......

一把推開林辰,她跌跌撞撞的衝向門外。

“父親......父親......”她不斷的呢喃著,衝出醫院,打了車直奔夏家而去。

林辰急追而出,也隻能看到的士離開的背影。

夏家公寓。

喬若初跪倒在地,頭一次又一次的磕著。

“父親,求求您救救他,求求您,我放棄一切,我回夏家,我什麼都聽您的,我求求您了......”

“離職手續完成了?”夏慶翔冷冷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卻是讓喬若初的心口微涼。

她抬頭看向他,那張在記憶裏深存的臉,如今變得越來越陌生,陌生到她認不清他是誰,父親二字也隻是最簡單的名詞而已。

“父親,我回去就遞辭呈,我會盡快離職!”喬若初含著淚道,“您能不能.....”

“那就等你的辭呈被通過,再來找我吧。”

夏慶翔起身將要離開,卻被喬若初死死抱住了腿。

她已經顧不得任何尊嚴和驕傲,出聲道:“我一定會離職的,求您先去做骨髓配型的抽血吧,安安的病情出現了病變,他已經等不起了......”

夏慶翔低頭,深深的看著她。

他突然伸出手,撫了撫喬若初的額頭,在她幾乎以為他要答應時,卻推開了她的手。

“我有我的規矩。”

他跨步走出門,和上一次一樣決絕。

“父親!”喬若初慘烈的呼喚道,她跪著往他那裏爬,哭求道,“父親,等我的辭呈通過,安安就沒命了!安安要是出了事,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父親您不要逼我......”

夏慶翔的腳步頓住,他轉過頭,冷淡的目光裏第一次浮現出暴戾:“你威脅我?你敢拿夏家來威脅我?”

他的神色變得可怖至極,“我一早就知道,你有野心有本事,你是一頭蟄伏的狼,對夏家不懷好意!現在被逼到絕境,你的本性就暴露了?我告訴你,夏家是宇軒的,你要是敢動半點心思,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喬若初被他眼底的情緒震懾住,呆呆的癱坐在地。

“父親......你這是在說什麼?”她的神色裏帶了一絲荒謬,“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從商,可是我沒有想過你對我的忌憚會到了這個地步......”

她的眸子裏浮現出一絲哀淒,又帶了幾分可笑與嘲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動搖宇軒的繼承人之位,去染指夏氏半分。既然你這麼忌憚我,那你還不如直接應了我,隻要你為安安捐獻骨髓,我的一切便都掌握在了你手裏,你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