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在太平間大爺的注視下,蘇獻看著母親安詳的麵容,呆呆地站了半晌。
直到大爺催促,她這才堪堪回神,對著大爺感激地一鞠躬:“謝謝您。”
大爺急忙揮手:“哎呀,你這孩子,我隻是做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受不起這樣的大禮。好了,快走吧,人死不能複生,還是趕緊讓你母親入土為安。而且啊,這太平間裏寒氣重,你們小姑娘家家的身體輕,別受寒了。”
自從母親死後,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安慰的話,蘇獻微微紅了眼。
想不到,母親走後,對她最好的兩個人竟然都是外人。
聽大爺說,媽媽死了的這幾天,從來沒有人過來看過她,蘇獻是第一個。
也是最後一個。
“謝謝您,那我就先走了。”
太平間裏寒氣確實重,蘇獻呆了沒一會兒,很快跟大爺告辭離開。
之後的事情很簡單,她將母親火化了,然後就在殯儀館裏給母親辦了一個冷冷清清的追悼會。
整個會場,除了她一身黑衣跪在遺像前給母親燒紙,竟沒有一個人。
蘇獻看著冷冷清清的靈堂,差點哭出來。
媽媽她走的時候,該多麼孤單啊!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蘇家那幫人,她一個也不想通知。
而母親的家人當年因為她非要跟蘇章結婚的緣故,死的死,走的走,早就不知道飄零到了世界上的哪個角落去了。
明明家人全在,卻活得好像一個孤兒,蘇獻臉上的表情突然泛著冷意,連悲傷都顯得有些猙獰。
媽媽的仇,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那些人……那些人統統都要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擦擦眼淚。”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蘇獻猛地抬頭,驚詫地問道:“赫承燁!你怎麼會來?”
赫承燁臉上淡淡的,沒有多少表情,隻是在蘇獻的麵前半跪下來,輕輕替她擦掉了臉頰上的淚,“哭什麼,你還有我。”
蘇獻怔怔,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她的心怦怦地跳著,隨後她一低頭,抓緊了胸前的衣服,啞聲道:“誰說我哭了,隻是風大,進了沙子。”
蘇獻轉頭在靈堂前跪好,又燒了一些紙錢。
在赫承燁看不見的角度,她的嘴角卻是勾勒出了一抹嘲諷的笑。
回來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之後再也不要為這個男人傷神了,卻在他美色的誘惑下,連一天都沒有熬過去,便又淪陷在他難得的溫柔裏。
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蘇獻默默在心裏提醒自己,好不容易把慌亂的心情整理好。
赫承燁一身高定的黑西裝,襯得他豐神俊朗,眉宇間是淡淡的關切,他在蘇獻的身邊跪下,朝著遺像拜了三下,又聲音淡漠地問道:“在想什麼?”
蘇獻:“什麼都沒想,燒紙。”
赫承燁:“……”
一句話把天聊死,想不到這女人還有這技能。
蘇獻明顯一副不想說話的表情,赫承燁竟也罕見地沒有勉強她,兩個人就在樣在靈堂裏守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