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被震撼到了!幾乎是目瞪口呆,我脫口而出:“你說的是真的?你是張小婉的妹妹?”
她點點頭,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張身份證,遞給了我。
我連忙接過來,身份證上赫然寫著三個字:張小蓮。難怪小賣部的老板娘也說她叫張小蓮呢,原來並不是她改名,而是她確實就叫這個名字。
“那你的姐姐呢?”我按耐不住繼續問道。
張小蓮歎了口氣,“姐姐,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你說什麼?張小婉已經,已經死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這麼短短的幾分鍾,我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不停的衝向無底的深淵,在挑戰著前所未有的刺激和緊張。
“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和我說說嗎?”我非常好奇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小婉好好的怎麼會死掉?而她的妹妹為什麼又要住在這裏?
張小蓮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我沒有催促她,等她開口。
“我和姐姐自小相依為命,媽媽去世的早,爸爸又娶了一個後媽,對我們姐妹倆很不好。姐姐大我三歲,她和馬偉明認識後就告訴了我,我看過馬偉明的照片,模樣很老實憨厚。姐姐很喜歡他,經常和我講他們之間的事,說馬偉明特別愛拉二胡,說他拉二胡的樣子很專注很帥氣。”
“我聽著姐姐的講述,覺得這個人肯定是未來姐夫沒錯了。但是,姐姐不敢把他帶回家裏,爸爸很凶,他要求我們姐妹倆25歲前不許談戀愛,每個月都要把錢寄回家,不然就打斷我們的腿。姐姐每個月都按時寄錢,知道有一天,她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她要離開廠子了,和馬偉明回家。”
“我很害怕,我怕爸爸發現了會罵她、打她,就背地裏偷偷的用姐姐的賬戶給家裏寄錢,本來我也要寄一份,現在連同姐姐那一份,我每個月幾乎是隻吃泡麵才能活下來,有時候每天隻吃一頓。慶幸的是姐姐和馬偉明回家後過的很幸福,她給我打電話說馬偉明對她很好,她很高興。她高興我也高興,我們姐妹總算有人可以逃出我爸爸的控製了,不再被他無休止的責罵和壓榨了。”
“可惜,幸福總是消失的太快。”張小蓮的臉色暗淡了下來,神情也顯得特別的悲傷。
“她和馬偉明在一起沒多久,有一天她胃裏不舒服,因為例假沒有到,所以姐姐以為是懷孕了,就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卻是:胃癌晚期!”
我屏住呼吸聽著,老天爺真夠殘忍的,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兩人卻偏偏要命途多舛。
“姐姐偷偷的告訴了我,她說她要離開馬偉明,我勸她不要這樣,至少應該告訴馬偉明一聲。她不聽,因為她不想讓馬偉明難受,怕馬偉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勸不住她,她很快來找我了,當時我還在四川,我告訴爸爸姐姐的病情,可我爸爸竟然說:活該!你們兩個就是賠錢的貨!!我的心裏徹底失望了,對我爸爸失望,我們姐妹這麼多年來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把錢都寄給他,可姐姐病了,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姐姐也知道自己的病情救治無望,所以她後來拒絕醫治,她告訴我她想去嶺南,那裏有一個白蓮鎮,姐姐這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蓮花,這個戒指我聽姐姐講過,是馬偉明親自給她做的。可惜,姐姐走後並沒有帶回來,這些珍貴的東西她都留在了自己的記憶裏,她希望馬偉明能幸福的生活,哪怕他恨她的不辭而別,也好過知道她已經不在人世。”
“為了滿足姐姐最後的遺願,我把她帶到了白蓮鎮,我們一起生活,半個月後她就離開了人世。她真的好可憐,為什麼老天這麼無情,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張小蓮失聲痛哭了起來,我的喉嚨也開始哽咽了,苦難並不能摧毀一個人,真正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是感情,是相愛卻不能相守,是生離死別。
“那你姐姐走後你為什麼不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這麼多年了,你打算一輩子瞞著馬偉明嗎?”我看著痛哭的張小蓮,不由自主的問道。
張小蓮呆了下,表情顯得極其不自然,她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像是在極力的掩飾著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