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妠這一波情緒釋放,哭到脫力,直至晚自習結束,才稍稍挽回點神智。
馮小勳從未見過有人哭泣得這麼靜默又慘烈。等秦妠能掙紮著站起身,他斟酌著詢問,用不用送她回去。卻見秦妠背對著他,輕輕搖頭,而後腳步虛浮慢慢走回宿舍。
馮小勳站在她身後,眼神複雜,目送那身影離去。他大致猜出那個讓秦妠失控不能自已的人,可事情原委著實沒搞懂。他伸出手鬱悶地撓撓頭,帶著滿心的惆悵不解回到宿舍。
而此時,馮小勳宿舍門口正站著一人,林盛陽。
林盛陽剛才選擇不去打擾,心底卻已打定主意要來找馮小勳問個究竟。見著馮小勳,他開門見山:“秦妠怎麼了?”
馮小勳本來跟這人就互相不對付,今晚又目睹秦妠被情傷至深,對林盛陽根本扯不出好臉色。
“哼,關你什麼事!”他斜眼看過去,衝林盛陽撇撇嘴,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和厭惡。
林盛陽長腿一跨,身形迫近,擋住馮小勳的去路。
他知道秦妠肯定是十分難受,本想帶馮小勳找個僻靜角落再詳探情況,但見這貨的表情,估計是不可能了。可他又不願離開,執意要問出些什麼。
如此,兩人默默僵持了一會。
馮小勳今晚經曆諸多不快,此時臉上已寫滿不耐煩躁。他突然伸出手,一掌推向林盛陽,大聲嚷著:“你給我起開,我跟你沒什麼話說!”
林盛陽眼疾手快,抓住馮小勳的手腕不鬆,眉間皺成一個川字:“你告訴我她怎麼樣,不說我是不會走的!”
馮小勳偷襲未成反被鉗製,又聽見林盛陽冷冷的威脅,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須臾,他怒吼一句“你做夢!”,便撲到林盛陽身上,手腳並用,又抓又撓。
一年多過去了,這孩子打架的技術還是這麼幼稚。
林盛陽一開始隻是手上格擋防禦,可耐不住這馮小勳雖沒技巧,卻角度刁鑽。林盛陽連著被狠抓幾下後,終於憤而反擊。兩人瞬時扭打在一塊。
兩位大男生這場麵可不小,邊上還有不少看熱鬧的加油起哄,很快便引來宿管和老師。這兩人便被送到教導處接受教育。
季主任靠在座椅,表情十分惆悵。這些小孩,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休息啦!
林盛陽和馮小勳雖然打架打得激烈,但都十分默契,半點未提及秦妠。多方詢問,均說是兩人互相看不順眼便打起來。
季主任自然知道沒那麼簡單,可也懶得計較,大手一揮,讓他們上邊上寫兩千字檢討就算了。
但過了沒多久,這兩人的班主任趕到,他們的態度竟然出奇地一致,必須得重罰。
馮小勳的班主任呀,他被這孩子折騰得三不五時就得跑教導處撈人,偏偏馮小勳犯的都不是什麼大錯,隻能不痛不癢說幾句。這兩年,班主任覺著自己都蒼老好幾歲。趁著這機會,他打定主意得好好給馮小勳個教訓。
而林盛陽的班主任,徐老師,則是秉持本心。她雖然平時待學生平和親近,可遇事是十分堅守原則的。她決不能容忍學生打架鬥毆這種事的。
在這兩位班主任的堅持下,季主任隻能收回成命,支起腦袋苦苦思索。季主任思來想去,決定讓他們停課一周,回家好好反省。
聽到這一決定,兩位班主任都滿意地離開了。而馮小勳雖覺得罰得重了些,但畢竟要給相熟的老季一點麵子,勉為其難地接受。但一旁的林盛陽可就慌了。
他本就隻剩一天時間,現在稀裏糊塗打場架,連累得連一天時間都沒了,這可怎麼辦?
可沒等他想出該如何解決,兩人的家長已接到校方通知,出發來接他們回去了。
林盛陽低頭算著往後的行程。雖然離正式出發的時間還有一些時間,但因潮城沒有機場,他需要提前出發,先去省城,再搭航班出國。這麼一算,他一周後早就離開了呀!
林盛陽一時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越急越想不出辦法,最終還是被家長接回家。
次日,謝齊急匆匆找上秦妠,告知她昨晚林盛陽同馮小勳打架,還雙雙被停課。秦妠先是吃了一驚,不過轉念一想,這兩人之前就打過架,誰也看不上誰,估摸又因著什麼生出些摩擦。
不過僅是停課一周,秦妠覺得對他們倆人來說不是太大問題,並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