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出巡的隊伍整待完畢,浩浩‘蕩’‘蕩’的從應天府出發,繼續向下一個地點趕路而去。從應天府出來沿著東南方向行進的下一站是壽州,這途中的距離相比從開封到應天要多出一倍還要再多一些。
清點完途中所需的物品幹糧,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翻身上馬。這一回,張龍趙虎跟在郡主轎隊的後麵,而他們倆則是跟在了整個隊伍最後麵。兩匹高頭駿馬悠揚的邁著步子,踢踏踢踏的仿佛午後散步一般的愜意。
展昭跨坐在馬上,一手持著韁繩,身體隨著馬兒的行進而微微晃動著身體,另一手卻抬起,四指微屈擋在眼前,形成一個小涼棚一般的往遠處望去。
“誒白兄!你猜我們到下一個城市需要多少天?”展昭抻著脖子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口上卻是也不閑著的問身邊的白‘玉’堂。
白‘玉’堂亦在馬背上搖頭晃腦,對展昭的問話卻是充耳不聞。
展昭看了一會子覺得沒勁,耳邊又沒有聽到白‘玉’堂的回應,他索‘性’取下小涼棚,扭著頭看向他,“嘖嘖。”他撇了撇嘴,“白兄這是要在馬背上補眠?”他看白‘玉’堂雙眼閉合,身體放鬆,也不抓著韁繩,就由著座下這匹寶馬自由行近。
說起來,白‘玉’堂和展昭胯|下的這兩匹馬都是上乘的寶馬良駒,不僅生得漂亮,主要它們通人‘性’懂人話,而且多少也能猜測出自家主人的心思。就好比上次去陽武縣的岔路上,白‘玉’堂的馬知道他心裏想去,因此也沒猶豫,直直的就奔著那條路去了,這次也一樣,它知道隻要跟著前邊的隊伍走就不會出錯。
展昭說了半天話都得不到回應,自己也覺得無趣,於是打了個哈欠,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正當他‘欲’將伸出去的雙手收回來的時候,忽然聽到身旁白‘玉’堂淡淡的聲音傳來:“來了。”再看他,此時雙目已然睜開,隻不過依然很懶散。
二人靜坐於馬背,憑借著極佳的耳力早已聽到後上方有人來襲,隻是他倆一個賽著一個坐得安穩,誰也沒有準備動手的打算。
展昭側眼睨他,小聲問道:“不動?”
白‘玉’堂輕扯嘴角,回道:“再等等,她功夫弱。”
此刻,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上,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在聽到下麵馬上兩人的對話後腳下一滑,差點從樹上直接拍下來。
她左手急急攀住樹枝,懸空的腳向著旁邊的樹幹用力一蹬,擰身盤旋而上。待腳穩穩的立於一支橫長出來的樹丫時,她略微躬身,右手向後腰探去,抓住橫別在腰間的那把七星短刃的刀柄,用力向外一拉,明晃晃的刀刃便隨著她的力道完全暴‘露’出來。
耀眼的陽光打在‘蒙’麵人的刀刃上被折‘射’向另一個方向,恰巧打到隊伍裏押送賀禮的一名‘侍’衛臉上。小‘侍’衛下意識的一眯眼,身後的人卻首先反應過來,順著那束光芒向後看去,嘴裏不自覺的喊了一聲:“誰?”
那個被光晃的刺眼的小‘侍’衛這才意識到晃到自己的是什麼,連忙也跟著叫起來:“有刺客!快保護壽禮!”
黑衣人一扶額,差點第二次從樹上掉下去——她沒想到自己手下的這群飯桶竟然這麼白癡,遇事反應這麼半天不說,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有刺客,下意識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保護郡主”而是“保護壽禮”,看樣子在那些‘侍’衛眼中,自己這個郡主遠沒有那些硬邦邦的壽禮金貴。
樹上的這位是誰?正是那位已經先憑借公孫策的“偷梁換柱”之計逃脫的俏皮郡主冷宮羽。此時下方的整個隊伍已經停下了步伐,壽禮大箱子被‘侍’衛放在了地上,自己則‘抽’出腰間的佩刀,做好了要與賊人鬥爭到底的打算。
冷宮羽一手緊握七星短刃,另一隻手死死的扒著樹幹,她視線從自己的轎隊一路掃過去,最後停在了押送壽禮箱最末尾跟著的一個‘侍’衛的身上,她雙目微眯,心下一沉,而後足下一蹬,提一口氣,身子已如利箭一般飛了出去,直直奔向那個死死捂住懷中之物的‘侍’衛。
展昭和白‘玉’堂這時候才不緊不慢的從馬上蹦下來,裝裝樣子向這邊跑來,一邊跑展昭還一邊用胳膊肘捅捅白‘玉’堂,“她一個人沒問題吧?不會還沒等我們出手就直接栽到自己的衛隊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