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清平侯府一片熱鬧紛呈。展昭、白‘玉’堂和冷宮羽三人本就住在侯府內,因此,天才剛擦黑,他們便被管家邀請著,在後院的席位上落了座。
三個人雖然坐著,彼此卻沉默不語,各懷心事。
小天在侯府出現,而且還是和星盜鷹非魚在一起,這件事本來看上去就十分奇怪,更何況鷹非魚之所以被稱為星盜,是因為她盜取他人物品隻在夜晚繁星滿天之時出現,白天出現……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展大哥!”
三人正神遊著,忽從腦後方傳過一個‘女’聲,冷宮羽首先反應過來,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想想這個丁家大小姐也真是鍥而不舍,那展小貓左躲右躲,她竟還是‘陰’魂不散的上追下追,作為一個局外人的她都覺得煩了,恐怕展小貓此刻該是煩透了才對。
這麼想著,冷宮羽就將目光移到了展昭的臉上,但卻並未從中看出任何焦躁之‘色’,她心中訝然,展小貓就是展小貓,喜怒毫不形於‘色’,麵上始終帶著那溫潤的笑,也難怪人家不知羞恥、沒完沒了的追。
展昭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臨近,這才優雅的站起,轉過身,對著走來的二人抱了抱腕,道一聲:“兆蕙兄弟、丁姑娘。”
丁兆蕙和丁月華在他跟前止住步子,也紛紛抱腕。一通客套終了,那後來的二人也在他們的這桌上坐了下來。
“展大哥,你……你們果然也都收到了請帖。”丁月華本想說你,可是眼角瞥見展昭旁邊的兩個人,心一虛,還是改了口。
展昭笑應著,也沒多說話。
這時候,後院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天‘色’也逐漸暗下幾分。他們這個桌,原本他們這幾個是頭一批,現今陸陸續續也坐滿了人。
展昭和白‘玉’堂在江湖中均都有些名氣,且也認識不少人,因此這一番他二人都掃著眼風,在各坐上巡視著,想看看究竟都是些什麼人應了這清平侯的帖,來此宴席之上。
“喲!這位不是曾經的南俠,如今的禦貓展昭展大人麼!怎麼,你又棄了官重回江湖了?”
展昭剛把臉側過去,想要看看斜後方的桌,不料卻響起了一個尖利的叫聲,這聲音雖不大,卻也正好可以令周遭的人聽清,引得不少人向這邊張望。
白‘玉’堂聽著這聲‘陰’陽怪氣的聲音,不由得將手探向桌子上的寒月,隻不過他手尚未觸及到寶刀,另一邊的手已被展昭按住。
“展某雖未辭官,但此番卻是以江湖人的身份出席。這位兄台,請恕展某眼拙,不知閣下師出何‘門’?”展昭從容不迫的站起來回應著那人的話,他看對方不過二十歲出頭,又一身黑衫裝扮,想來應該是哪位名‘門’的弟子,不然也不會在此處公然囂張。
想不到對方卻並未直接回答展昭的問題,反倒從鼻子裏輕哼一聲,道:“嗬!我道是你舍得脫了那身沾滿銅臭的官皮,想不到卻是擺龍‘門’陣抱娃娃——兩不耽誤!”他兩手叉著腰,那幾乎粘到一塊去的小眯眯眼輕蔑的一瞥,下巴高傲的揚起,滿一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模樣。
展昭也不惱,‘唇’邊依舊帶笑,“兄台不肯自報師‘門’,可是擔心自己今日所舉會丟了師‘門’的臉?”他抬起眼皮,墨‘玉’般的黑眸在此刻閃耀著異樣的光彩,“還請兄台回去告訴笑麵人秦笑,他的‘門’下展某已經領略,隻是下次,別再丟這麼個禍害出來丟人了。”
在座的人聽到展昭的話全都掩嘴忍笑。這展昭入朝為官的事,江湖人差不多全都知道了,他們雖然也看不起他這樣投身官府,成為管家的鷹犬走狗,但是人家畢竟有那一身傲人的功夫,而且江湖地位在那擺著,就算是不服也不肯輕易站出來說什麼,誰知今日竟有不怕死的出來挑事,當真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