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體上躺著的是一個人,死人。而且還是白‘玉’堂和展昭今日才剛見過的人,同時也是對白‘玉’堂來講萬分重要的人。
此人方才還嬉皮笑臉的對著展昭和白‘玉’堂的背影說“再來,大貓,大耗子”,然而轉瞬之間,他已橫死在這個除了白‘玉’堂,誰也不會隨便進來的密‘洞’之中。
白‘玉’堂此時的臉‘色’麵如死灰,好似比那個死去的老人臉‘色’還要難看。如果不是因為他站著,那老人躺著,他身上完好無損,而那老人的身上卻被人穿出個大‘洞’來,別人甚至會以為死的是白‘玉’堂,而不是老人。
展昭已經首先跑了過去,他雖然可以肯定老人已沒有了呼吸,可他到底還在抱有一絲僥幸,希望老人隻是睡著了,或者惡作劇來捉‘弄’他們。
但是當他看到老人心口處的那個大‘洞’,和那個還在不斷向外蠕動身體,想要淌著粘稠的血液爬出來的可怖黑蟲時,他的心徹底涼了。
白‘玉’堂也緩緩走了過來,他站在展昭身側,順著他的目光也將視線落在老人‘胸’口的大‘洞’上,繼而狠狠道:“食心蟲!”
他二人已通知了外麵的人,並找人來搬走了老人的屍體和船。
公孫策為老人做完檢驗,抬起頭來捏了捏鼻梁。不過才幾日功夫,他就已經驗屍好幾回了,不知道照這樣下去,還將要有多少人死去。
“心口破了一個大‘洞’,心髒已經被啃食了好一部分了,血液也流失不少,但其他內髒倒還無礙。”他麵‘色’有些沉重的搖搖頭,“是什麼人下的如此重手,竟然使出這樣殘忍的手段。”他聽說眼前這位老人是白‘玉’堂的機關師父的時候,也是著實震驚了一番。他萬萬沒想到像白‘玉’堂這樣的人竟然會認這樣一位麵容慈祥、看上去極其普通的老人做師父。
此時的白‘玉’堂,臉‘色’已比之前稍好了些,但薄‘唇’仍舊緊抿著,握著刀的手也攥的緊緊的,恨不得將刀柄攥出水來。
展昭偷眼睨著他的側顏,他知道他心裏難過。他雖然對他師父出言並不客氣,但他能感覺得到,他還是很尊敬他的師父的,這會子看到他強忍著內心的難過,努力不將其表‘露’出來,他甚至比他還要難受。
隻是展昭不明白,他們中午才剛剛見過了老人,與他分開也不過幾個時辰,他怎麼就會暴斃而亡了呢!況且他們與他見麵的事情除了白福也沒人知道,這人總不可能是白福殺的,那麼痛下殺手的人又會是誰呢?
先是劉伯的船被毀,接著他們又見到了幾近昏‘迷’的菥蓂,再然後就發現了老人的屍體……這一切又怎麼會這麼巧?難道有人早就知道他和白‘玉’堂會去那個密‘洞’去看船?如此推斷的話,殺人的就應該和毀船的是一個人,他毀船的根本目的也就是為了要讓白‘玉’堂去那個地‘洞’中去取備用船。
不過那人又是怎麼知道白‘玉’堂有‘私’人船隻的呢?能知道這些的,肯定是和白‘玉’堂認識並了解他的人,那麼就一定是他身邊的人。這樣一來,菥蓂的懸疑就可以排除了,但是符合這個要求的,恐怕也隻有白福了……隻是展昭可以肯定,白福絕對不會是殺人之人!
展昭想到這,忽的用力甩甩頭,想要把這可笑的想法從自己的頭腦中甩出去,他剛說服自己,卻突然看到‘門’外白福悠悠的走了進來,並對猶猶豫豫的對白‘玉’堂道:“五爺,劉伯他……”
白‘玉’堂正煩在心頭上,怒斥道:“有話快說!沒話就滾出去!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
白福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介意,隻將頭垂的更低一些,對他道:“劉伯不見了。”在白‘玉’堂和展昭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他又接了一句:“五爺的船……也少了一艘。”
這樣說,很顯然是劉伯偷了白‘玉’堂的船,徑自跑了。隻不過他隻是一介百姓,遇到這種會死人的事情難免會感到害怕,倘若他不肯出船,他們也無法硬‘逼’著他開船。
隻是劉伯跑了,就沒有人帶他們去金縷樓所在的西方小島了,上不了島就救不了冷宮羽,這事確是不太好辦了。
“五爺,還有一件事……”
白‘玉’堂瞥了瞥眉,不耐煩道:“還有什麼!說!”
白福用袖管‘摸’了‘摸’額上滲出的汗珠,小心道:“盧大爺說,菥蓂姑娘已經醒了……”
他話剛說了一半,忽然眼前清風一掃,展昭和白‘玉’堂已沒了蹤影,隻剩下公孫策對著他苦笑。
菥蓂醒了,可是她身上還有許多細小傷痕,她的臉‘色’還很白,神‘色’有些驚魂未定,直到看見展昭才稍稍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