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列顏看到麵色冷厲的列瑾瑜站在哥哥的病床前,手握著呼吸機的管子。
“列顏,你必須嫁給顧少晗,如果你不嫁,我就扯了這管子,讓你從此往後再也見不著你哥!”
列瑾瑜語氣冷厲,扯動那管子,眼看就要扯脫接口。
在夢裏,列顏哭著說:“不要!姐,求你不要,我會嫁給顧少晗的!”
那一刻,列顏覺得自己是那麼孤單無助,仿佛是在大海裏漂泊的一葉小舟,又遇上了颶風襲擊。
她走投無路,隻能哭著哀求列瑾瑜,希望她會有那麼一丁點的心軟,放過列亦辰。
但列瑾瑜笑得猙獰無比,一把扯斷了管子,列顏驚恐地看著列亦辰呼吸困難,眼睛圓睜,最後失去了生命。
淚痕,順著眼瞼輕輕地滑落,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份外的觸目驚心。
慕白伸手,用拇指輕輕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墨眉微蹙,深邃的眼底浮上了一層憂慮。
列瑾瑜到底用什麼樣的事情逼迫她,讓倔強的她這麼哀求?
列顏感覺有人碰觸自己,緩緩睜開眼睛,昏暗裏,一張清雋的臉近在咫尺,眸光裏染著幾分擔憂,熟悉的容顏讓惶恐不安的她頓時心安下來。
她握著他的手,輕輕地放在臉上,語氣帶著沙啞,“我在做夢,對不對?”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找到了停泊的港灣,安寧地倚著慕白的手,感覺著他手心的溫度一點一點滲進肌膚,安撫自己的內心。
“列顏,如果你不喜歡顧少晗,可以不必嫁給他,你不用這麼為難。”慕白聲音略帶一絲嘶啞,柔聲說道。
他眸間的深情,眉間的深思,那麼清晰地刻畫成影像,浮現在列顏的麵前。
她愣了一下,旋即起身,忽地推開慕白,望著洞開地房門,一下子清醒。
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剛才的夢,一定是因為她決定今天要回去求列瑾瑜,所以才夢到的。
慕白穿著迷彩服,緊束的褲管和袖口顯出他的幹練和挺拔,同樣迷彩花紋的膠鞋,本來挺普通的穿戴在他身上,卻顯出一種矯健的氣質。
他頭發精短,眸光睿黑,望著她的時候就叫她心口一跳,唇有些微幹。
她抿了抿唇角,把睡衣的領口扯緊,琥珀色的眸子微凜,質問,“你怎麼進來,這是我的房間!”
自從省廳一事後,她和慕白沒有再深度交談過。
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喜歡操控別人的霸道卻深深烙在心底。
列顏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列家,列瑾瑜就像是操縱木偶一樣地操縱著全家,她極力擺脫地,不就是這種被控製地感覺麼。
“正要去特訓,聽到你在哭,就進來了!”慕白漆黑的眸子裏糾纏著一絲關切,剛才她在睡夢中掙紮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捏了一樣難受。
看到她的動作,剛才的傷感氛圍一掃而光。
他倏然拉近與她的距離,語氣斜佞地說道,“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在這大好的清晨,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才不會辜負這良辰美景!”
說完,就吻了過來,列顏心裏一緊,雙臂反撐著身體坐起來,與慕白吻過來的唇錯過了。
她別開臉,琥珀色的眸子裏染上幾份冷凝。
她對慕白,越來越沒有辦法了,明明心裏恨他恨得要命,可是偏偏身體被他碰觸的時候,如中盅一般地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