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用餐不到一會兒,便是來人催促了卓錦趕快離開祠堂,丫頭迫於無奈隻能嘟著嘴一臉的不舍走出這裏。
待她走後,洛殤又開始忙著手中的事情,一刻也不敢停歇。
天色漸晚,朦朧的夜色逐漸的覆蓋了祠堂,漆黑的院子隻有一絲微淺若無的月光。那扇開著門的祠堂裏的燭光也在忽明忽暗的亮著,陪著裏麵專注不敢停歇的女人。
夜色有些陰冷,加上祠堂常年經久風霜的潮氣侵襲,略顯發涼。一陣風吹進裏麵,高懸的綾布在半空中來回的擺動搖曳,殘弱的燭光照射在白色的布條上印射出明晃晃的黑影。
靈牌前高殿上的燭火若隱若現的散發的微弱的光芒,忽然一陣風襲過,熄滅了幾根青燭,屋子裏頓時暗了下來,逐漸的變得漆黑一片模糊不清。
洛殤皺了眉頭,摸索著站起,朝著殿台走過去,想要重新的掌燈,正當此時,隻聽大門‘撲通’一聲關的死死的。
她一愣,轉過身時,隻見一個白色的影子漂浮在窗子的外麵,來回的飄動。
隔著窗子雖是看的不太清楚,但洛殤還是能看到是一個女人的身形,她披頭散發,眼睛流淌著鮮紅色的血掛在臉上,發青的猙獰麵孔伸出了細長的指甲,仿佛正要透過窗子爬進來。
洛殤顫動著雙眸,放大了瞳孔,身子一緊,雙手抓著衣角向後退去,恰好靠在了身後的桌子上碰倒了支撐的燈盞,她的身子也隨之傾倒在了地上。
“唔——”她摔坐在地上,不小心扭到了腳環,漆黑中想要抓著東西站起,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腳腕痛的她咬緊了嘴唇,額頭上也多了幾顆汗珠緩慢地流下她的臉頰,好不容易撐著身子勉強的能保持站立,洛殤看著窗子處的白影越閃越快,她蹙了蛾眉,仔細的瞧著印在一側窗子上的影子。
鬼是沒有影子的,何況她又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怕什麼報複之說,那麼又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
剛剛還是畏懼的心忽然的平複下來,洛殤咬著牙拖著身子忍著腳環鎖骨處的疼痛攙扶著可以支撐她走過去的一切東西,緩慢地朝著門外走去。
她才推開門,一股兒強勁的冷風便是朝著她吹拂過來,洛殤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隨後眼前更是什麼都看不到了,硬是栽倒在了冰涼的石地上。
看著她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那個披著白色長衫的人一把將手中的木棍扔到了地上,掀開蒙在身上的布,衝著一側樹叢招手。
漆黑中,兩個身影朝著這裏走了過來。
“雲袖姐,她已經被我打昏了。”蒙著白色長衫的女人和站在雲袖身後的丫鬟正是白日裏誣陷洛殤的那兩個奴婢。
雲袖惡意狠狠的看著地上的女人,伸出腳在她的身上使勁地踹了兩下,果真是昏了過去。
“把她拖走——”雲袖衝著身旁的兩個丫頭命令道。若不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怎麼會落到如此的下場,自從這個洛家的女人嫁進王府,王爺便是變得更加的冷漠無情,任憑自己打扮的怎樣妖豔,王爺都是不肯看一眼。如今她又害得自己丟了丫鬟總領的職位,她哪裏還能輕易的放過她。
今日雲袖偷偷的混入這裏,本來想借祠堂的詭異嚇她個膽戰心驚,肝腸寸斷,可是卻未料,這個女人居然連鬼都不怕,還能走出來。那她也隻好實行下一個計劃,不如幹脆叫丫鬟打昏她,拖到井裏去,以此來慰藉自己憤怒的心情。
兩個丫頭互相看了看,臉上也是帶了猶豫,支支吾吾的說“雲袖姐,真的要這樣做嗎?可她畢竟是王妃,倘若明日王爺若是知道她......一定會追究此事的,事情如果暴露,那我們該怎麼辦?”
雲袖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關,瞪著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做,再說了,隻是一個廢棄的王妃,王爺巴不得她死,又有誰會管她的死活,你們還不快點,將她拖走。”
雲袖一看到地上的女人便是一肚子的火氣,絲毫不去考慮後果,她隻想殺了洛殤。恨會讓一個人衝昏頭腦,同樣,嫉妒也能讓一個人迷了心智。
在她的催促下,兩個丫鬟還是蹲下了身,剛要拖走地上的女人時,隻聽寧輝堂大門口外一個聲音傳來。
“王妃怎麼樣?”
這是麻姑的聲音,這麼晚了,難道麻姑是來巡視的,雲袖陰了眸子,既然帶不走,那也隻好這樣了,想著想著,她勾起了邪惡的眼角,從腰間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鋒利的刀光一閃便要刺向地上的女人。
“雲袖姐,你瘋啦,麻姑就在門外,我們快走——”兩個丫鬟滿臉的焦慮,強行的攔著雲袖將她拖走,從寧輝堂側門的一個隱蔽的地洞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