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越說越順溜。
有時謊話隻要說的順溜,不但聽的人會信,說的人自己一樣信。
盧詩韻開始還半信半疑,慢慢地也就信了。
“嗯,梁公學問高深,世人敬仰,有此古籍當不足為奇。如此說來,百裏縣令看過民女祖上的詩了,不知看到的哪幾首啊?”盧詩韻問道。
無忌想了想:“有些年了,記不太清楚了,某隻記得其中的兩句印象深刻。”
“哪兩句?”盧詩韻追問道。
無忌吟道:“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盧詩韻信了。
她覺得自己祖上所作的詩至今已經很多年了,連自己都已經分不清傳了幾代了,無忌能吟出其中兩句那已經足以證明他確實看過祖上的詩。
但對於百裏無忌,盧詩韻有幾個疑問一直無法理清,想開口問又覺得不妥。
無忌見盧詩韻欲言又止,便道:“盧神醫有話請講,不必顧慮。”
盧詩韻聞言接道:“民女有幾個問題想請教縣令,但不知是否合適……。”
無忌心中一輕,說道:“此乃私室,不在公堂,你無需顧忌。不過,某有一個要求。”
“百裏縣令請講。”
“若盧神醫不稱呼某為縣令,直接叫我子青,我就為你釋疑。”
“那民女鬥膽了。”盧詩韻肅容說道:“子青時年貴庚幾許?”
“一十有七。”
“如此年紀如何在幾年前就知道千裏之外的海島上,有番薯這種奇物?”
天啊,無忌沒想到她連自己衙門隨口一說都記得這麼清楚,不過這難不倒無忌。
無忌答道:“某在先生梁公書房見過此奇物的記載。”
梁震真是塊相當好的擋箭牌,百裏無忌對此牌的使用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第一問便被無忌一句話給堵住了,盧詩韻想了想,再次開口問道:“子青可曾在試吃大會之前吃過此物?”
“當然吃過。”無忌心中一陣冷笑,你下麵想問啥我都猜得出來。
盧詩韻接著問道:“也用過番薯藤蔓做過菜肴?也用過番薯藤蔓喂過牲畜?也試過吃了番薯會放……”盧詩韻臉一紅,說不出口了。
這小娘子有點難纏,無忌腹誹道,還好某有對策,無忌回答道:“某屬下去海島找此物時,當地人告訴他,然後轉來告訴我的。”
“當地人也知道番薯加入糖冰為番薯糖水,可以解酒?”盧詩韻戲謔地看著百裏無忌。
無忌實在是無法招架,呐呐地說道:“或許……大概……是吧。”
傻了都能看出無忌此時沒說真話。
無忌自然不是傻子。
實在無法解釋,隻好討饒了:“非是子青不願意說,真是有難言之隱,還請盧神醫體諒。”
你若想跟女人解釋一件很麻煩的事,那麼不是太有耐性,就是太笨。
無忌額頭已經出汗,算了,這小娘子確實厲害,讓她一回吧。
“子青既有難言之隱,民女也不勉強,不過這稱呼之約是不是也算了,百裏縣令?”盧詩韻自己都沒感到,她正表露出一種小女兒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