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勢,除了蜀國與南平國一直爭奪拉鋸的夔、萬、忠三州出現了一個新勢力之外,沒有大的變化。一切依然照著原有的進程在不斷地發展。
晉國皇帝依舊每年向他的“父皇帝”進貢著財物,隻是進貢的使臣由桑維翰換成馮道而已。因迫於國內主戰派的壓力罷了桑維翰的宰相調任節度使,宰相之位由馮道擔任。
蜀國皇帝在殿上當眾砸死了李仁罕之後,君權進一步鞏固,在朝的老臣已經陷入了戰略防禦,無法對孟昶形成有效的壓製。孟少於是可以天天與花蕊夫人在水晶宮吟詩頌詞彈曲放歌。
南唐新登帝位的徐誥改了一次名字之後欲罷不能,再次為自己改名,這次居然連姓都改了,叫做李昪。也許這個名字不能使他的王朝千秋萬代,但卻造就了一代詞人名垂千古。
北方的拓跋家族因鎮壓黃巢起義被大唐賜姓李並冊封為定難節度使之後,現任定難節度使李彝殷秉承祖輩的遺誌,依舊對中原虎視眈眈。
楚王馬希範,馬四少正在新建的天策府和會春園夜夜笙歌,偶爾出去打打“野味”充實hou宮。
南漢,自稱漢朝劉氏後裔的劉龑皇帝將番禺改稱興王府之後,建造玉堂珠殿,極盡奢華,金銀珠寶,奇異珍玩裝飾其中。但依舊不過癮,他有一種比較特別的嗜好,喜歡觀看處死人時的酷刑如炮烙、截舌、灌鼻、刀鋸等,看著受刑人痛苦地掙紮他竟高興得手舞足蹈,嘴裏還念念有詞,口水都流了出來……。
隨著商貿的興起,局勢的平穩。慶州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城牆在慢慢地相外延伸,房屋在慢慢地增多,街道一天比一天擁擠。
最讓人感歎的是,忠縣的東城牆被黑旗軍炸毀之後,如今城池向東擴展竟是節約了拆除的花費和時間,這不得不讚歎上天無形之手的安排。
百裏無忌發布的招賢令在不斷地發揮著作用,一群群地自認為有才之人在向慶州湧進,其中有士族子弟,也有寒門子弟,更有因連年戰爭下野的鬱鬱不得誌的曾經為官之士。
人總是對新奇事物有著不可擺脫的吸引力。
士族子弟雖然對慶州的仕官製度有著異議,但不可否認,慶州是他們向往的地方。
也因為如此,慶州的官場自始就不可改變地出現了兩種陣營,仕族和寒門。
仕族子弟總是不情願與寒門子弟同衙為官。
寒門子弟也一樣。
這兩個陣營的出現有著其先天的排斥性。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得就是這個理。
百裏無忌已經發現這問題,但沒有好的方法去解決。
華夏有史以來,就形成了這種觀念,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更改。
隻要這兩個陣營不形成朋黨,對政令通暢形成阻礙,百裏無忌暫時也不想去割開這個瘤子。以免再次形成第二次運動。
百裏無忌內心中有一種期盼。
對急需人才的期盼。
但往往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那一天。
徐世銘領來了一個毛遂自薦的人。
一個衣衫襤褸的人。
衣衫襤褸但麵目清秀態度倨傲的人。
他自稱姓楊名實,年二十有七,是唐末楊厚嫡孫。
楊厚是誰?百裏無忌不知道。
楊實略帶輕蔑地看了無忌一眼,“先祖父楊厚乃唐昭宗年間湖北節度使成汭屬下孔目吏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