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賣唱的一老一少,已經停了下來。
三夥人僵持,場麵顯得有些尷尬,幾個富賈中,有一兩個識趣地終於揮揮手,讓那些“花蝴蝶兒”們趕快出去,所謂民不與官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和為貴。
那些煙花女子見有身穿官服的人攪了局,雖然心不甘,但也一個個拉長著臉子扭著屁股悻悻地走了。
隻有那賣唱的一老一少愣在那裏,也許是被這穿官服的人嚇住了,也許還在等著富賈們的賞錢,二人站在那兒,一直沒有動。
那大喝的吏部官員見二人如此不識相,氣不打一處來,吼道:“滾。還賴著幹嗎?!”
這二人見狀不妙,嚇得一哆嗦,忙收拾東西,拔腿就跑。
不想那賣唱姑娘慌慌張張一出門便與一人撞了個滿懷,此人正是劉誠誌。
劉誠誌被店夥計領著,小解回來,正朝店中走,先是隱隱約約聽到一陣美妙的歌聲,突然歌聲戛然而止。走到門口處,正好遇著那些煙花女子悻悻而出,嘴裏還罵罵咧咧。
剛避開這些女子,正待往裏走,卻不料又遇一女子與自己撞個正著,當劉誠誌正欲發作,卻見這姑娘身著並不華麗,身上也無脂粉之氣,與剛才那些人截然不同。再仔細一看,見她不過十八九歲年紀,生得很是清秀,一條烏黑的大辮子甩在腦後。此時的她見撞了個身穿官服的,正嚇得瑟瑟發抖,豐滿的胸脯也因緊張而劇烈地一起一伏。
劉誠誌見狀,不覺心中一動,很想上去拉著她的手安慰兩句。可他如今雖未著紫,卻是朝官,眾目睽睽之下,哪敢做出這有傷體麵之事,劉誠誌隻是微微皺眉,嘴張了張,愛憐地望了那姑娘一眼,便又恢複了常態。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姑娘身邊那老者的眼睛。
那操琴老者見姑娘闖了禍,忙過來賠禮,這時,那大喝的吏部官員也過來了,責備了老者幾句。劉誠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而此後,這一頓酒劉誠誌喝得就有此恍惚了,精神一直集中不起來,也就草草散了。
酒意朦朧,劉誠誌乘小轎回到住處,感到十分疲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在夢裏,他竟夢見了撞到他懷裏的那個歌女,又仿佛聽到了那悠揚的歌聲。恍惚間,他又見那姑娘與那老者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辮子烏黑烏黑的,胸脯高聳著,還回頭朝他一笑。他使勁地追,追了很遠,可隻聽見她的歌聲,卻再也看不見她的影子……。
劉誠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他仔細想了想那個夢,覺得那似乎不是一個夢。惆悵間,劉誠誌再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那個影子怎麼也揮之不去。他不禁又回憶起了那姑娘撞到自己懷裏的情景,那身子軟軟的,頭發上還散發著一縷清香……。
“嘿!真該死!怎麼胡亂想這些!”劉誠誌在心裏暗自罵自己沒有出息。覺得這麼做實在有辱斯文。
他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一會兒好象是在夢裏,一會兒又好象醒著。最後,劉誠誌索性翻身下床,披上衣服,伏案讀書。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心被兒女私情擾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