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抵抗的明軍士兵更加稀少,一眼望去,滿眼都是身著皮毛的遼軍士兵,鐵柱依然也猶豫,是不是該衝出去與遼軍同歸於盡。

這時,他看到三丈外,方才那個被自己罵回去的士兵,正被四個遼軍包圍著,情況危急,鐵柱心中一緊,趕緊伸手試了試槍管的溫度,而槍管依然滾燙。

就在這一瞬間,那個士兵被遼軍的彎刀砍中,持槍的右手連同半截手臂被一刀砍落,那個士兵淒慘地吼叫著,眼睛似乎看向了鐵柱的這個方向,鐵柱開始流淚,他猛地拽過火槍,打算冒險裝彈,可也就在此時,那個被他當作出氣筒的士兵,引爆了手榴彈,“轟……”濃煙和氣浪席卷而來……。

鐵柱開始流淚,為那個士兵,也為自己。

也許這種暴烈的方式具有令人無法拒絕的傳染性,城牆上不斷地有明軍士兵引爆手榴彈,爆炸聲此起彼伏,收割著範圍內所有的人命,不管是明軍士兵,還是遼軍士兵。

鐵柱知道,縱然每個明軍士兵都引爆手榴彈,也不可能將遼軍逼退回去,除非有援軍,可援軍呢?我們的援軍呢……。

鐵柱忍不住探頭南望,可惜,視野裏沒有一點援軍的蹤跡,難道,皇上不要武、儒兩州了嗎?兩州一萬明軍就這樣無謂地被犧牲了嗎?鐵柱真想去問問皇上,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淚水迷糊了鐵柱南望的眼睛。

鐵柱這一探頭,立即被就近的遼軍士兵發覺,兩個遼軍猛地向鐵柱撲來,鐵柱此時哪能發覺背後遼軍來襲,兩個遼軍已經舉起了彎刀,向鐵柱當頭砍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一人如狂風般地刮來,一邊大喝道:“田舍奴,你找死啊?”一邊持槍從左側捅穿了左側遼軍的肋部。

鐵柱聞此大喝,慌忙回頭,才發覺正身處險境,來人一腳踹向被捅穿的遼軍屍體,想將槍刺拔出,卻不想,槍刺捅的位置不巧,正好被屍體的肋骨卡住,就在這一愣神之際,撲向鐵柱的右側那個遼軍迅速回身,順勢將彎刀揮向來人,“噗……”正中來人,刀鋒將來人的胸膛從左上至右下,砍了個透徹,鮮血如泉水般噴了出來,噴濺在鐵柱的麵上、身上。

至此,鐵柱才發現來人是剛剛訓斥過他的校尉陳玉成。

垂死的陳玉成好象要說些什麼,可滿口湧出的鮮血堵塞了他的喉嚨,僅僅隻冒了幾個泡,陳玉成就睜著無神的眼睛軟倒在鐵柱的跟前。

一種無法言語的情感充塞滿了鐵柱的胸膛,感激、後悔、自責……,鐵柱刹那間失去了控製,心中那一絲求生的欲望早已消散。

鐵柱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就在這一眨眼的時間裏,鐵柱用盡全身力氣,撲向右側那個遼軍士兵,口中如野獸般地嘶吼聲,震懾了那個剛剛劈殺了陳玉成的遼軍士兵,一愣神之間,全被鐵柱撲了個正著,鐵柱雙手一把抱住遼軍士兵的身體,一口狠狠地咬在了遼軍士兵的脖子上,血如泉湧,鐵柱使勁地吸著,仿佛要將他的血吸幹。

而鐵柱猛撲而去的慣性,加上被一口咬住脖子的遼軍士兵陷入短暫的迷茫,於是,二人竟忘記了這是在城牆邊緣,巨大的衝力,和遼軍士兵的不作為,二人擁抱著從城牆垛口翻了下去,如同殉情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