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義道:“大郎說得是,胡人可怕之處在於全民皆兵,隻要是個男人,上了馬就是一個好騎兵,令人防不勝防。”
“是啊,惡劣的氣候和自然條件給了胡人強壯的體魄,這一點非中原漢人所能比擬的。”
“如此說來,大郎是想向此地增兵?可照大郎方才所說遼軍人數,恐怕增上數萬明軍,也遠遠不夠啊。”
百裏無忌輕輕搖搖頭,道:“河西之困解決了,我已經調徐守仁的特戰軍前來,也向周國派出了信使,希望周軍能北上由西側擊上京,牽製一部分遼軍。而阿康已經攻下沈、通二州,正向上京東側迂回,想必能牽製一部分遼軍。其餘的,就隻能靠現有軍力了。”
“如此說來,除了潢河邊十萬新軍、二萬火槍兵和陳延正的四萬人,就隻有武行文的二萬多周軍、斡朗改和轄戛斯的六萬人,全部加上,也不過二十四五萬人,大郎,這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百裏義有些擔心。
百裏無忌道:“差距確實很大,但有一點,東西兩側受到牽製的遼軍,要渡潢河南下,勢必隻有從儀坤、龍化州一線泅渡,而這段四五百裏的距離內,三千多門兩種口徑火炮、十二萬名火槍兵組成的遠中近火力,對遼軍也有著強大的壓製力。遼軍能不能抗得住如此巨大的損失堅持渡河,那就要戰役打響之後看了。”
百裏義點頭道:“大郎說的是,我已經令新軍在儀坤、龍化州之間的河灘上埋設了大量的地雷,遼軍就是真登上河灘,也未必能趟過這十丈河灘。”
百裏無忌拍拍百裏義的肩膀道:“別對地雷抱太大希望,地雷是死物,引爆一顆就少一顆,隻要趟出一條路,遼軍就會順趟出的路前進,周圍的地雷也就失去了作用。此戰想來,最後依然拚得是兩軍士兵的血性。”
百裏義突然詭秘地說道:“大郎,這次所埋設的地雷大部分是絆索雷,引爆一顆就能橫向炸響一排,總不能讓地雷白白浪費不是?”
百裏無忌笑罵道:“你小子也學陰險了。”
百裏義正色道:“大郎放心,如果遼軍真能拚死登上河岸,我保證,必將遼軍重新趕下潢河。”
“我等得就是你這句話。”百裏無忌微笑道,“隻要此戰能頂住遼軍渡河,耶律璟就會頂不住遼國國內的壓力,就會選擇和談,甚至有可能再次爆發政變,明國就可以不戰而勝了。”
百裏義豪情萬丈地說道:“大郎、阿義、阿康加上我,如今幼時四人皆為此戰聚在一起,不勝天意何在?”
百裏無忌被百裏義逗樂了,但心中也真愣了一下,不知不覺中,四人分別之日已久,竟因此戰難得聚在同一戰場,難道真是天意?
光複八年正月過後,潢河兩岸的戰爭準備已經完結,戰爭隨時有可能爆發,僵持的空氣中似乎隻需要一點火星就能引爆。
冬天寒冷的北風沒有降低對峙雙方的溫度,上百萬人隔著潢河用敵視的眼光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如果目光能殺人,恐怕潢河的流水早已染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