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奔跑的慣性,令百裏無忌無法收住步伐,上半身是轉過來了,下盤卻未站穩。
於是,仰頭向後摔倒下去。
這一劇變使得在外觀看的所有差點驚呼出聲。
房中二人,一個向前撲到,一個仰麵摔倒。
這變化就在一瞬間完成,沒有人來得及做出有效反應時,百裏無忌已經摔在地上,而段佛音正好撲在了百裏無忌的身上。
這一幕情景如果是單獨地出現,無疑是千般嫋娜,萬般旖旎的。
一個快滿二十的妙齡女子,趴在自己的身上,這情景說不盡軟玉溫香,嬌柔風光。
美豔如花,吐氣如蘭,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
二人的臉最近之處竟隻隔一層紙的距離。
呼出的氣息輕撫在對方的臉上,在這一刻,無疑是二人距離最近的一刻。
但百裏無忌現在卻無法感受到這一份送上門的豔福。
因為正常的男人,是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一些不該有的反應的,身份決定了行為。
站在外麵的高蓉蓉一概人等輕籲了一口氣,百裏無忌斷不會因為這一摔而受傷。
而這一摔卻解開了一個死結,那就是段佛音無端地撒野之舉。
因為隻要是個男人,就絕不可能降罪於一個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何況這個女人很美,更何況這個男人是皇帝。
皇帝總該有著與眾不同的氣度。
這個劇變說是遲,那時快,當百裏無忌躺在地上,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時,高蓉蓉已經率一概人等湧進禦書房。
“來得真是時候。”百裏無忌心中暗暗地罵著。
如此尷尬的一幕,讓百裏無忌有些汗顏。
人就是這樣,隻要高蓉蓉等人不進來,哪怕百裏無忌知道她們就在外麵,也能當作若無其事。
可真要象現在這麼衝進來了,那就躲不過去了。
高蓉蓉自然明白百裏無忌的難堪。
所以,她轉頭令侍衛道:“還不快將佛音公主扶起來。”
而她自己則與孟延意親自上前攙扶百裏無忌,口中輕聲責怪道:“皇上也太不小心了,扶個人竟能將自己摔倒,臉上還擦破了皮……。”
原來,百裏無忌僅僅是因為扶不小心絆到的段佛音而摔了一跤。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段佛音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追打過百裏無忌,發生過的不過是酒意中朦朧的淺夢。
事態就在高蓉蓉一句話後煙消雲散。
百裏無忌心中什麼都明白,可眼下,他隻能低頭不語。
他知道,這無疑是最好的收場方式。
他絲毫沒有要降罪於段佛音的意思,他甚至不知道段佛音突然衝上前來的原因,竟是因為他的走神。
在百裏無忌看來,段佛音此舉方才有了一些人的氣息。
神,是不會生氣的,自然不會發怒。
而段佛音從來到明國之後,隻一直扮演著她在大理國演習慣了的佛主代言人的角色。
習慣非常難更改,也隻有在狂喜狂悲之下,才能暴露出真性情。
真性情無疑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