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帶兵武將敢在知道首都危急而不去救的。
也沒有一個帶兵武將敢在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刻選擇賭的。
這不但需要膽量,還需要權力,沒有皇帝的授權,這種行為等於叛國。
可惜的是,大理國已經屬於明國,百裏康需要負責的對象不是段思聰,而是百裏無忌,大理府是否失守關百裏康屁事?
他唯一的牽掛,隻是大理府中的徐守仁。
所以,高方無法想像到百裏康的應對之策,這也就是戰爭開始之前,高方就將自己拖進了滅亡的陷阱之中。
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高方如果不出這招分兵渡江之策,而是集合全力頂住段氏軍西攻,哪怕有明軍的助陣,段氏軍真要想成功突破西岸也不是易事。
就算頂不住,將全軍後撤至騰衝府,依據高方這些年將騰衝府打造成的堡壘而言,數萬大軍固守也能支撐上一年半載的。
畢竟明軍遠途行軍需要時間,到時,進攻一個早有防備的數萬大軍鎮守的堅城,百裏無忌也未必有承受巨大傷亡的思想準備。
而最有可能的是明軍圍城後勸降,這就給了高氏一條生路。
再不濟,將騰衝府拱手讓出,率大軍攜家當西撤,以數萬大軍遁入大理與天竺的交界處,未必不能紮下根來。
但高方的心太大,他不想接受勸降,而是想談判。
勸降與談判,這中間的利益差距太大了。
高方心裏甚至還想保留一定數量的軍隊。
所以,目標不同,結局就不同,這句話放在任何時候都適用。
本準備北上與高智平合擊瀾滄江東岸敵人的高方,在得到高智平派遣的信使急報之後,毅然轉向東北,急奔大理府而去。
同時派信使勒令兩鎮府兵南下,配合自己進攻大理府。
高方急了,因為騰衝府他丟不得,可現在率軍阻截明顯是來不及了,那麼隻能攻敵必救。
在這一點上,高方明顯與百裏康想到了一塊去了。
但百裏康這時已經率部從瀾滄江出發兩個多時辰了。
百裏康也不曾預料到高方會有將二萬多大軍深入段氏勢力縱深的決心。
而兩下對比,百裏康的應對之策沒有錯誤,隻是估算不到位,可想而知,大理府中徐守仁手裏僅數百明軍和數千段氏軍,要抵抗二萬多軍隊的進攻,是如何困難。
就算發動百姓參與守城,但麵對一萬多正規軍和一萬府兵攻城,總顯得雞蛋與石頭的區別。
這是一場全憑天意的惡戰,徐守仁麵臨的是統率剛剛轉變成明國人沒幾天的大理百姓抵抗數倍於己的敵人進攻。
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戰爭遊戲。
百裏康與高方比誰先到對方的大本營,誰先攻下對方的大本營。
這是一場以強淩弱,但在局部又是以弱戰強的戰爭。
遠在金陵的百裏無忌與高方比誰先占領會川、善闡、威楚三府。
從整個戰局來說,誰先占領會川、善闡、威楚三府,誰就能控製大理府。
其餘的一切,對於強大的明軍來說,都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