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意孤行之後,要取得她的諒解無疑難於登天,百裏無忌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二人終究是有緣無份。
盧詩韻見百裏無忌出現,猛地轉頭,向百裏無忌衝來,再沒有一絲矜持的撕打著百裏無忌。
在百裏無忌身後的百裏思東欲上前相勸,被百裏無忌製止。
百裏無忌希望盧詩韻將怒火發泄出來,醫者仁心,百裏無忌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著妥協。
這不是一個物件能私相授受,這是利益,民族的利益,百裏無忌不敢枉顧。
如今,事情已經辦妥,接下來,麵對盧詩韻的怒火,這就是百裏無忌該受的,這也是他的義務。
百裏無忌心中甚至希望盧詩韻撕打得更厲害一些,因為隻有這樣,或許,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許久,盧詩韻打累了,她開始喘氣,她慢慢地蹲了下來。
百裏思東趕緊上前扶住盧詩韻,卻被盧詩韻輕輕地,但又堅決地推開。
盧詩韻輕抬眼問百裏思東:“東兒,你也早已經知道了,對嗎?”
百裏思東低著頭不回答。
盧詩韻突然抬起手,抽了百裏思東一記響亮的耳光,她撕心裂肺地哭問道:“我自小教你的仁義何在?”
百裏思東不敢頂撞,隻是偷偷地望向百裏無忌求援。
百裏無忌微微搖頭,示意百裏思東任由盧詩韻發泄怒火。
盧詩韻突然仰天冷笑道:“可笑,我相伴二十二年的兒子,六天時間,就站到了你的一邊,而且是喪心病狂的一邊。”
百裏無忌道:“韻兒此言太過,東兒不是站在了我的一邊,而是站在了國家民族的一邊,這是他做為一個漢人,天生的義務。”
盧詩韻冷笑道:“如此說來,到是我站在了民族的對立麵?”
百裏無忌毫不退讓地說道:“不。韻兒做為一個醫者,當懷有仁慈之心,但民族與民族之間,沒有仁慈,隻有生存和滅亡。韻兒也經曆過這數十年中原風雨,如果當初契丹得以南下,數十萬甚至數百萬漢人遭遇滅頂之災,試問韻兒,你可想到遼人會有仁慈之心?”
盧詩韻帶著鄙夷的神情說道:“屠夫總會有屠夫的理由,不過是為你的家國天下根基安穩而已。”
百裏無忌仰頭長歎一口氣,道:“我以為韻兒知我,不想,還是不知。”
盧詩韻決然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東兒,我們走。”
百裏思東轉頭看向百裏無忌,百裏無忌黯然,心中雖然早有準備,但這一刻到來,心中依然疼痛著。
他向百裏思東揮揮手,道:“東兒,好生照顧好你母親。”
盧詩韻走了,走得如此決絕,仿佛在躲避一個瘟神。
而百裏無忌望著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再也不能象前二十年那般躲得了無音訊,但,二人之間的距離卻變得更加遠了,遠到相見不如不見的地步。
兩個彼此牽掛的有情人,好不容易重聚之日,卻再次分離,終究是天意弄人。
百裏無忌轉頭對趙彥韜道:“趙校尉二十餘年克盡職守,朕心甚慰,今授你禦林軍東軍指揮使之職,以示嘉勉。”
趙彥韜單膝跪下謝恩道:“臣這些年無一刻侍奉皇上,臣有罪,隻是如今盧院令孤身在外,臣恐怕又不能侍奉皇上了。”
百裏無忌欣慰地點頭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