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六日,盡管昨晚攻書到淩晨,徐晉還是起了個大早,因為今天要搬家了,而且徐晉還準備今天下午試營業。現在手裏的銀子不多了,打後一段時間內的收入來源都得靠那家小店,徐晉不得不謹慎對待。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商場如戰場,徐晉向來不打無準備的仗,所以在等待俞老頭騰空宅子這段時間,他已經找人重新修緝了一遍店麵,換上新的桌凳和餐具等,今天上午隻要把家搬過去,下午便可以開鋪營業。
勤奮的小丫頭天未亮已經起床了,煮完早餐後,甚至把羊雜蘿卜等食材也買了回來,此時正在收拾打包行李。
“相公,你昨晚讀書到深夜淩晨,這麼早起床幹嘛,仔細又病倒了!”謝小婉取來衣服替徐晉穿上。
徐晉笑道:“相公現在天天鍛煉,身體比以前好多了,那就這麼容易病的,再說今天要搬家,不起來幫忙怎麼行,累壞我家娘子,相公會心疼的!”
謝小婉嬌憨地白了徐晉一眼,小臉泛起一層紅雲。這段時間夥食好了,小丫頭明顯豐腴了些,膚色不再是初見時那種微黑泛黃,兩邊臉頰是少女特有的粉嫩腮紅,更加好看了,眼睛大而有神。
徐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謝小婉的臉蛋,滑滑的,後者羞澀地白了相公一眼,轉身端來了熱水替相公洗臉。
唉,墮落啊!
徐晉在謝小婉的服侍下洗涮完畢,照例在小院中慢跑了半小時,然後是晨讀,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是最好的記憶時間,又怎麼能浪費掉。
吃完早餐後,徐晉找到房東清退房子,雖然隻住了十來天,但交去的租金肯定是沒得退的,倒是退回了兩百文錢的押金。
幸好家裏的置的物品不算多,花十文錢請了個腳夫,來回幾趟就把所有物品用板車送到西市的宅子中。
這棟宅子要比原來租住的要大得多,更加寬敞明亮,關鍵還是自家的宅子了。
謝小婉興奮得像隻小鳥般跑進跑出,自打賣了徐家村的田地搬到縣城,小丫頭其實心裏一直非常忐忑,擔心日後在縣城站不住腳,而在村裏又無退路了,一旦相公科舉不中,情況會越來越糟糕,弄不好要流落街頭。
而現在自家在縣城買了宅子,還有一片鋪麵,生活充滿了希望,小丫頭自然歡欣喜雀躍,幸福都寫在了小臉上。
徐晉站在院子中,微笑地看著整理新家的謝小婉,心裏充滿了溫馨,同時又有些恍惚,穿越了五百多年的時空,自己在大明朝有了個家,家裏還有個她,不知遠在時空那頭的家人現在過得如何?
其實徐晉穿越前,家中老父前幾年已經走了,走得十分安詳,享年八十又一,正常的壽終正寢,而一對兒女都已經成家,所留下的家產也足夠他們過一輩子富足的生活,所以對於時空那頭的家人,徐晉沒什麼好牽掛的。
太陽越升越高,陽光稍稍驅散了寒意,昨天下的那場小雪早已消融掉。
徐晉對著天空的朝陽揮了揮拳頭,活在當下,這一世他又有了要守護的人,自當努力活得更好。
……
小店的對麵是恒豐車馬行的分號,聽說後台能量很大,幾乎壟斷了整個江西地界的運輸生意,包括貨運和客運。
近日臨近年關,車馬行的生意反而更紅火了,有人搭乘馬車返鄉,而周圍鄉鎮的農產品又源源不斷地往城裏運。
閻老蔫是車馬行的一名老車夫,今天剛從附近鄉鎮拉了一大車冬白菜回來,卸完貨已經過了中午,饑腸轆轆的他走出車行,習慣性往對麵的“俞記麵館”行去,準備來碗熱騰騰的肉湯雞蛋麵驅寒。
然而,當閻老蔫走到門前,發現大門緊鎖,這才醒起俞老頭已經把宅子盤出去,搬到鄰省福建晉江享清福了。
閻老蔫悵然地搖了搖頭,惋惜以後再也吃不到五文錢一碗的肉湯雞蛋麵了,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吸了吸鼻,疑惑地道:“什麼味道?”
這時一陣陣的誘人的香味飄過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閻老蔫咕嚕的吞了吞口水,仔細地辨別了一下,發現那香味似乎是從俞記麵館中飄出來的,連忙走到門前,把鼻子湊到門縫使勁吸了吸。
正在此時,店門的一板門板突然打開了,謝小婉被正伸到跟前的一張臉嚇得驚叫退後。
閻老蔫同樣嚇了一跳,待發現開門的是名小姑娘,尷尬地幹笑兩聲道:“小姑娘,裏麵煮什麼東西這麼香?”
後麵正拿著一麵旗幡準備掛到店麵的徐晉眼前一亮,意識到有顧客上門了,開門見客,好兆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