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負心薄幸的無良家夥,枉三姐那天豁出性命,不顧名節地護著他,哼,我這就追上去罵他一個狗血淋頭。”
費府的後宅,費小玉把裙裾一提便氣乎乎地奔向門口,卻被紅纓給死命攔住了。
費小玉杏目圓睜地罵道:“賤婢讓開,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徐晉那負心漢。”
紅纓皺眉道:“五姑娘,難道非要鬧到闔府皆知,全城皆曉你才滿意?”
費小玉聞言漸漸冷靜下來,這小辣椒雖然脾氣爆了點,但並不是白癡,這事若傳揚開去那三姐的臉真是丟光了,名節也不用要了。可是讓她就這樣放過徐晉那“負心漢”又極為不甘心,如果這時徐晉站在麵前,她保證撲上去狠咬幾口。
“可惡!”費小玉悻悻地跺了跺腳道:“不行,我得親自上門找徐晉討個說法。”
正在安慰費如意的費吉祥不禁皺眉道:“五妹,這個時候你就別再添亂了。”
費小玉行到床邊,看著趴在床上涰泣的姐姐,既心疼又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慫恿三姐了。
此時,“負心漢”徐晉正帶著謝小婉走出費府的大門,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下台階時差點踏空,幸好身後的二牛及時扶了一下,要不然就糗大了。
“相公,你哪裏不舒服嗎?”謝小婉見徐晉精神似乎不太好,不禁擔心地問。
徐晉勉強笑了笑道:“沒有,走吧,今天玩得開心嗎?”
謝小婉悶悶不樂地道:“如意姐姐不知是不是生我氣了,大家才玩了一會她就離開了,後來我到她房裏也見不著人,入畫說如意姐姐突然病了,不方便見客。”
“可能……真是病了吧,大戶人家的小姐身子弱。”徐晉有點心虛地道。
謝小婉歎了口氣道:“相公,如意姐姐好可憐,沒爹沒娘,體弱多病,繼母還要逼著她嫁人呢。”
徐晉劍眉不由皺了皺道:“不可能吧,費三姑娘還在守孝期間。”
“先把親事定好,等過了孝期再成親唄,我聽說……如意姐姐的繼母十分貪利。”
徐晉不禁心中一動:“這些都是費三姑娘告訴你的?”
謝小婉搖頭道:“那倒不是,如意姐姐怎麼可能跟我講這些,是小玉的丫環觀棋和小月閑聊時講起的。”
旁邊的小月忍不住搭話道:“老爺,確實是觀棋講的,聽說如意姑娘的繼母還放話了,要娶三姑娘的聘禮不得少於一萬兩,嘖嘖,一萬兩啊,她還真敢要,王爺給夫人置辦聘禮才花了三千兩銀子。”
徐晉的心微微一沉,費如意的繼母趙氏他上次去探病時見過一次,心中對此人也極為不喜,沒想到竟還是個如此貪財的人,費如意的婚事若是由她來操辦,怕也是不靠譜的。
徐晉回到西市住處,在書房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聖諭廣訓》,實在看不進腦子,於是便拉開抽屜,摸出一支用木炭削成的鉛筆,鋪開一張宣紙勾畫出輪廓……
天色不知不覺地昏暗下來,徐晉依舊一無所覺,全神貫注地伏案作畫,炭筆在宣紙上勾畫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時小月端著一盞油燈行進書房,謝小婉輕手輕腳地跟在後麵。
“老爺,該吃晚飯了!”小月叫了一聲,徐晉毫無反應,依舊在寫畫著。
小月還待再叫,謝小婉連忙製止了,兩人端著油燈好奇地湊近案前一看,小月的眼睛驀地瞪圓了,急忙用手捂住嘴,這才沒有發出驚呼聲。
徐晉正全神貫注地作畫,並沒發現兩女的到來,謝小婉看了片刻,示意小月把油燈放下,然後兩人小心翼翼地退出書房去,並把房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