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公主卻是暗鬆了口氣,嗔道:“早讓你不要搶了,偏不聽。”
永福公主說完便急急伸手去拿盒子,誰知永淳公主見狀眼珠一轉,以在開水中夾肥皂的速度嗖的夾起一卷宣紙,一邊扯條繩子,一邊展開,笑嘻嘻地道:“本公主倒要看看裏麵畫了些啥。”
“不要!”永福公主羞急地驚呼出聲,不過為時已晚了。
“原來是永福姐姐的夏時畫像啊,嗯,畫得真好看,咦,姐姐你反應那大幹嘛?”永淳公主奇怪問。
“沒……沒什麼!”永福公主臉紅心虛,飛快地把木盒裏的另一卷宣紙拿到手裏。
永淳公主狐疑地皺了皺鼻子,嘀咕道:“莫名其妙,哈,徐晉還在上麵留了一首詩,這……什麼嘛,亂七八糟的。”
此刻永淳公主手裏拿的正是徐晉那天在書房中給永福畫的畫像,隻見美人手執團扇,斜倚在書架旁入神地看書,古典優雅,高貴端莊又不失嫵媚,與書案上那一樽荷花相形相映,美不勝收。
永福公主聽聞畫上竟然還留了詩句,估計是徐晉後期完成潤色後留的,她都還沒看過呢,於是急忙湊近來觀看,發現留白處果然多了幾行文字:
致秀寧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裏有蜜甜的憂愁!
這一段詩不像詩,詞不像詞的文字,淺顯又直白,但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優美,把永福公主看得俏臉火辣辣的,心裏甜膩膩的,還有一絲淡淡的離愁湧上心頭。
“嘔!”永淳公主作嘔吐狀,一邊拍著胸口誇張地道:“不行了,肉麻死人了,人家受不了啦,徐晉這家夥太惡心了。”
永福公主又羞又惱,把畫像從永淳小惡魔手裏奪了回來,連同另一幅畫一起放回木盒中,然後像寶貝一般抱在懷裏。
永淳公主笑嘻嘻地道:“徐晉這首詩……不,雖然讀起來挺壓韻的,但這根本算不得詩,不過嘛,雖然寫得肉麻了點兒,細細品味的話,好像還挺優美動人的,既道出了姐姐的溫柔美麗,又向姐姐作了話別,倒免強不失大才子的水準吧。”
在古人看來,不講格律的現代詩自然算不得上詩,但是古詩有古詩的好,現代詩也有現代詩的妙,詩歌隻要寫得優美動人,不管是古代詩還是現代詩,都能撼人心靈,引發共鳴。
徐晉“作”的這首詩正是現代情詩的經典,在後世流傳很廣,隻怕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擋個中的魅力,當然,前提是自己心儀的男人寫給自己的。
加上此刻離別在即,徐晉在這裏寫給永福公主就再合適不過,再配上一幅永福公主的畫像,簡直是天衣無縫,所以把永福公主整個人都看得癡了,要不是有永淳這小惡魔在旁邊搗亂,她能拿著這幅詩畫感動大半天。
“對了,另一幅畫還沒看呢,姐姐咋收起來了,快拿出來讓本公主品評品評!”永淳公主盯著永福懷中的木盒催促道。
“不給!”永福公主斷然拒絕了,如果所料不差,別一幅應該應試是自己穿瑜珈練功服的畫象,如何能讓別人看呢,就算是親妹妹也不行。
永淳公主撇了撇嘴道:“小氣,不給就不給,本公主還不稀罕呢,說完便一屁股坐下繼續吃西瓜。”眼角餘光卻狡猾地偷瞄永福姐姐的舉動,估計是要伺機搶奪。
正所謂吃一虧長一塹,永福公主這回學精了,依舊緊抱著木盒不放手,回身撿起自己的書,然後就行出了涼亭。
“哎,永福姐姐你去哪呢?”永淳公主急忙站起來。
“回房,你不許跟來,否則下次不讓你進避塵居的大門。”永福公主頭也不回地扔下了一句,然後自己回房欣賞愛郎的詩畫大作去了,隻留下永淳這個單身狗在湖心亭中繼續吃瓜,對,單身狗隻配吃瓜!
嘉靖九年五月初十,徐晉稟明嘉靖,然後舉家離京,從通州碼頭坐樓船南下江西上饒避暑探親去了,順道參加費小玉八月份的婚禮,然後便回京準備他自己和永福公主明年正月初一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