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是債多不愁,蠟封好信,說道:“既然如此就好,當兵的就得有血性。”
梁洄說道:“我見到你阿娘在與丁家伍家鄭家幾人說話,這是怎麼回事?”
易青抬起頭看去,問道:“怎麼,你吃醋了?”
梁洄微皺眉頭,說道:“你看你,我沒有做那般想,你阿娘不是一般女人,她肯定有正事。隻是貿然前去打擾了她也不好,我怕她被人欺負吃了大虧。”
易青這才笑起來,說了讓沈三娘去做的事,將信遞給他,站起身往外走,感慨道:“既然三家都在,想必他們都想明白。你看,原本幾家聯係那麼緊密,互通姻親,不過轉眼間就四分五裂。在利益生死麵前,什麼都不足一提。”
梁洄跟在她身後,撇嘴道:“你少說風涼話,那些兵加上大憨,幾乎沒把陳家掀翻了。陳老太爺就跟一頭豬那樣被捆到了獄中,下手那麼狠,誰見了不怕。”
易青笑嘻嘻地道:“不見血怎麼會老實,我又沒有殺人,敢圍攻朝廷官員,這可是大罪。”
梁洄捏著手上厚厚的信,追上幾步,好奇地道:“你又告狀了?”
“什麼叫告狀,我這是如實告知。”易青不理會他,走進沈三娘的屋子。裏麵本來坐立難安的幾人,見到她來瞬間鬆了口氣,慌忙站起身見禮。
易青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坐吧,實在是太忙,不知幾位來訪,若有怠慢還望多多海涵。”
三人麵麵相覷,來到個婦道人家屋子談正事,他們也是聞所未聞。
他們在來之前,本來想悄悄來,後來想到客棧這種地方,避也避不開,幹脆約好一起上了門。
客棧裏的條件簡陋,屋子裏收拾得倒清爽整潔。椅子不夠,讓夥計搬了幾個凳子進來,他們才有個坐的地方。現在情形緊急,哪管在什麼地方,隻要能進門見到人,他們就阿彌陀佛了。
且這位沈氏,長得溫婉柔美,說起話來卻滴水不漏。幾人越說越心驚膽戰,區區婦道人家尚且如此,對於這個新來的易知縣,更覺著深不可測。
原本被推舉出來的丁家當家,起身長揖,說道:“易知縣,我們幾人前來,是要向你賠個不是。今晚在陳家府上所發生的事情,我們也有不是,讓你受到了驚嚇,還請易知縣大人大量,不要與我們計較。”
易青並不在意,臉上仍然帶著微笑著說道:“無妨無妨,我這個人向來按著律法辦事,你們幾位隻是客人,也沒有違法,我當然不會計較。”
丁當家神色微鬆,接著說道:“我們幾人還有個不情之請,這次易知縣的決心我們都已看到,易知縣一心為了廬安縣的百姓,為了大周著想,我們都看在眼裏。
隻是,我們幾家也不容易,家中的家產也是辛辛苦苦賺來。隻怪以前張狂了些,在一些契書上,難免有些疏忽之處,這次還請易知縣高抬貴手。”
其他兩人也起身長揖,爭先恐後說道:“以前是我們錯了,還請易知縣既往不咎。”
“請易知縣饒過這一次,以後我們願效犬馬之勞。”
易青依舊笑著,擺了擺手,溫和地道:“坐坐坐,不用多禮。我說過,一切都按照律法來。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幾家都是本地有名的鄉紳,平時修橋鋪路,也算是做了一些善事,這點我都清楚。既然是善人,都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