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荀與白令晚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本是對她了如指掌,今日皇後把青黛賜給武將軍,也是出於對她的愛護,替她做她想做的事,以她以往的脾性,定是欣然接受。但是她今天竟拒絕,讓恭荀不得不揣測她真實的心意。

而仇邊旗除了剛才那一刻是堅定的拒絕之外,其他時候,都是一副事不關己,清冷的坐在那裏,讓人也完全猜不出他的想法。

仇邊旗除了憤怒並沒有別的想法,隻是多年摸爬打滾的經驗使他能很好的在外人麵前控製情緒。他太清楚白令晚的為人了,她剛才的那些話,無非是以退為進,欲拒還迎,但目的很明確,便是要把青黛嫁給那武將軍。因著最近有了幾次親密的關係,他怎麼就忘了,她是一個多有心機的女人呢?她不會變,永遠都不會變。

想到這,仇邊旗的心又更加的冷了。此時看著白令晚,皇後,太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在他看來如同是小醜演戲,你們演吧,他的態度很明確,不答應。

一時間整個永禦殿之中,隻有恭荀與白令晚熱絡聊天的聲音。仇邊旗很沉默,皇後亦是沉默不語,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眼光卻不由自主的再次打量起仇邊旗,看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之後,她才明白,心底那越來越強的不安是什麼。

這雙眼睛太像皇上了,甚至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以及那一身的傲氣,都與皇上年輕時如出一轍。她的腦子裏不禁想起一樁往事,想起被皇上無奈流落在民間的孩子。思及此,她猶如被當頭一棒,不由又多看了幾眼仇邊旗,心中暗自慶幸,皇上最近身體抱恙,沒來看晚晚。

那個被流落在民間的皇子,是皇上一生的遺憾,尤其是近年老了,更是心心念念要找回那個皇子。不經意的,皇後手中繡帕被她絞成了團。

恭荀心思敏捷,看出皇後異樣,跟白令晚閑扯了幾句就散了。

白令晚回宮省親之事,因皇後要替青黛許婚這個插曲,最後變得氣氛尷尬,兩人各懷心思回仇家山莊。同樣的馬車裏,與去時不一樣,去時,氣氛也尷尬,但是屬於夫妻間獨有的隱匿的曖昧,而回程,仇邊旗直接當白令晚是空氣,剛才在宮中還看不出喜怒,在這私密空間裏就毫不掩飾他對她的不屑與厭惡。

白令晚也是能屈能伸的一條女漢子,既然在他眼中,要把青黛嫁到邊關的主意是她出的,那她就背這個鍋,橫豎她現在解釋也是徒勞,隻會越描越黑,男女間呀,隻要沒有一個愛字,做任何事都是一個錯。

她先試探著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紋絲不動;

她再進一步試探的碰了碰他的手,他亦是紋絲不動;沒拒絕便是好事,所以她大膽的去握著他的手。

他的手冰涼,在她握過來時,他甩開了她,毫不留情。白令晚心中湧起一絲的委屈

“我知道,青黛是你的心頭肉,說不得碰不得,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以後在仇家,她是主,我是仆,絕不打擾她半分。”白令晚真是打碎牙齒和血吞,仇邊旗與青黛的深情是她一手寫出來的,原小說裏,白令晚越鬧,仇邊旗越厭惡她,所以現在,她改個路線,以退為進。

她一說完,旁邊的仇邊旗更冷了,像是極度控製著自己的怒火,拒人於千裏。

白令晚可以認錯,可以服軟,但唯獨不能不碰他,誰叫她第一眼就是“見色起意”,至於他的心嘛,來日方長。此時正好馬車一陣顛簸,她佯裝坐不穩,撲進他懷裏,在仇邊旗還來不及推開她時,她雙手緊緊懷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前,跟八爪魚似的分不開。

仇邊旗氣急了,從未見過這樣沒臉沒皮的姑娘,氣的他胸膛起伏,又無可奈何。

“好了好了,邊旗,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越界,也絕不讓皇上再參和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

她從他懷裏抬頭,亮晶晶的眼睛水霧汪汪的看著仇邊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