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晚是被禦前侍衛拖回槿風宮的,樣子十分狼狽,披頭散發,唇角還殘留這鮮血,衣服不知何時破了好幾個洞,那雙眼又十分的陰沉嚇人。
荃媽媽已聽說了她在禦和殿對皇上所做之事,心中既震驚,又十分的悲涼,所以見到如此狼狽的白令晚時,卻未上前扶住,隻冷冷看著她道
“娘娘當真是執迷不悟。”
白令晚樣子雖狼狽,但腦子卻很清醒,她回望著荃媽媽,眼神同樣冰涼,亦是冷聲回道
“隻可惜今日未殺了他。等改日....”
“娘娘,你真是魔怔了。”荃媽大聲製止她繼續往下說些大逆不道的話,心中已失望透頂。
“哼,你既然已認清我的真麵目,又何須假心假意在我身旁伺候,噓寒問暖?我不需要。”
白令晚的話冰冷無情,也是她心中真實想法。這荃媽是從小看著仇邊旗長大的,視他為己出,本來在宮中可安詳晚年,為何偏偏自動請命來這清冷的槿風宮伺候自己?
明著伺候她,暗裏替仇邊旗監視著她而已。
“娘娘,你這話當真是傷了我的心。我好心好意,怕你孤零零一人在宮中受苦,想著能護你周全,卻不料你竟是如此看我。也罷也罷,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了,我這就離開槿風宮,還你清淨。但有一句話,我必須說,往後你還是斷絕了殺皇上的念頭吧,我不允許你再傷皇上一分一毫。”
荃媽的話裏沒了往日的慈愛,隻有警告。
白令晚心中冷笑,看看吧,以前果然都是虛情假意,現在瞬間就原形暴露了。
走吧走吧,都走了她落個清靜。她一個不怕死之人,難道還怕這空落落的槿風宮嗎?
白令晚現在渾身都疼,之前被仇邊旗抓著時,他用的力道太大,以至於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這會兒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時,才覺得全身都疼,尤其是心髒的位置疼的發緊。
她又衝動了,又不自量力了。她今日是想著與仇邊旗同歸於盡的,所以才會在指甲,在口中藏著毒,一招不行就用另一招。其實她口中的毒,是很危險的,倘若她的口裏不小心有傷口,那毒會瞬間通過血液循環至心髒,大概幾分鍾也就斃命,她剛才死咬著仇邊旗時,就是想著同歸於盡的。可誰知那人那麼狠,當即就能剮自己的肉不讓毒素蔓延。
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仇邊旗。
這一戰耗盡她所有精力與體力,也把她的那點鬥誌徹底消耗幹淨,她清清楚楚的意識到,憑她一人之力,即便是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也奈何不了仇邊旗,她一個人在這宮中,隻有無能為力,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鋪天蓋地朝她襲來,使得她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這槿風宮沒有了荃媽的打理,外加宮門外有士兵把守,顯得更加凋零空寂。白令晚如同消失了一般,在槿風宮中沒有一點聲響,若不是後院的花草瘋長,若不是每日通過門洞送進的飯菜都被吃了,連看守的士兵都以為這槿風宮裏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