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自從上次火燒慕寧宮之後,便開始一直纏綿榻上,病得有些厲害,換了幾波太醫也依然還是時而好時而壞的樣子。
本來她一直都很操心朝堂的事情,不時替淮南王拿主意,現在她病了便也沒辦法繼續替淮南王拿主意,放手讓淮南王全權打理,隻是她心中還是多少有些擔心,奈何身子已經病得不能再多加操勞了。
病了大半月,太後的病終於有了一些好轉,才能從床上起來,由冬姑姑攙扶著出去透透氣。
隻是卻不想讓太後聽說了,今日要將戶部左侍郎滿門抄斬。她也是有些不解,當時戶部左侍郎來報蕭煜下落之時,她剛好也在,後來也知道了讓蕭煜逃走的事情,雖然心中也是失望,可是今日忽聞要將戶部左侍郎滿門抄斬,也是很不能理解。
“太後您這是要去哪裏啊?奴婢看太後臉色不太好,還是回去休息吧。”冬姑姑見太後要往另一個方向去,擔心的問道。
太後扶著冬姑姑執意要往前走,麵色很是凝重,“走,帶哀家去找煊兒,哀家有些事跟他商量。”
“太後,您現在的身子都成這樣了,都少操點心吧,還是要顧著自己的身子才是。朝堂的事情淮南王都會處理好的,別擔心。”冬姑姑勸說道。
“別擔心,哀家怎麼能不擔心,以為煊兒能將朝堂之事都能辦妥,沒想到卻如此的妄為,要是繼續下去,豈不是要落得臣子都離了心了。”太後握住冬姑姑的手,聲音有些不穩。
冬姑姑見太後執意要去,也沒辦法,隻能趕緊命人去抬轎子過來,現在太後的身子這麼弱,可要仔細著。
很快太後就來到淮南王這裏。淮南王見到太後還有些疑惑,畢竟見她還是病容的樣子,不似已經好了。
“皇祖母怎麼會來這裏,瞧著還沒好的樣子,應該多休息的。”淮南王伸出手去攙扶太後。
太後卻將淮南王的手拂開,“哀家不需要你扶。”
淮南王的臉色閃過了一絲不悅的表情,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表情,笑著說道,“皇祖母這是怎麼了?可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話,倒是讓人帶著你到處散散心才是,我這裏正忙著呢。”
“忙?忙得連應付哀家都不願意了啊?”太後忍不住出言譏諷道,“煊兒不要忘了是誰幫助走到了這一步,是哀家,你現在是什麼態度?”
“皇祖母到底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就是因為皇祖母幫過我不少,才敬著皇祖母的,其他人若是敢這樣的態度,那就很難說了。”淮南王的表情已經端不住了,不耐煩的看著太後。
太後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身心俱疲,久病之軀使得她已經不能站立,隻能先坐了下來,緩了一口氣,看見淮南王不耐煩的眼神,隻覺得有些痛心。之前還以為他至少參禪禮佛過一段時間,雖然隻是假意的,但至少也接觸了一些,能夠使他更加沉穩一些。可是表麵上看是內斂了,其實還是依然狹隘。
她也不願意在多說些別的,直接就質問道,“你為何要將戶部左侍郎一家滿門抄斬,雖然沒抓到竟陵王,但這也不是他的錯,他已經棄暗投明,表明心意了。”
淮南王已經獨自管理朝政有些時間了,之前都有太後在一旁協理著,倒也覺得沒什麼,現在他已經完全由他掌控了,也知道了大局在握的感覺,高高在上,無人可比擬的感覺,令人欲罷不能。再來由太後插手朝政上的事情,向他質問,就使得他十分的不爽。
而且戶部左侍郎的事情已經做了決定了,他是不會更改的,一旦更改就會有礙他的威勢。所以他冷冷的說道,“戶部左侍郎之事,我自有權衡,皇祖母就不用多管了,安心養病吧。”
“自有權衡?”太後冷哼了一聲,“你這樣子的權衡,可是會引起許多大臣們的畏懼的,隻會令他們寒心的。”
淮南王卻滿不在乎的說道,“定國將軍的死,和他一家被發配邊疆的事,也是皇祖母的主意,也是為了殺雞儆猴,現在不過是一個區區戶部左侍郎,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