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忘出了山貓家就關了手機,在好幾天與自己的掙紮博弈中,他決定他必須先得放下當前的事情,他需要找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他的地方,需要自己一個人舔舐最愛的人帶給他的痛……
他打點好公司的一切,讓顧氏企業在沒有他的情況下能夠正常運轉幾天,這些日子,他不斷和心裏的寂寞交鋒,他實在是太累了,這樣的孤單中,他不禁回想起那個陪伴他整個童年的沙灘,還有充斥著母親的美好囈語的記憶之海。
他沒有開車,而是乘了一輛大巴駛向那個地方。他打開大巴車窗,高聳的大廈把太陽遮去了半個臉。那天邊的雲被漸漸褪去的夕陽染上了淡淡的橙色。
難以言喻的無奈和迷茫如潮水般朝他襲來,像暴風雨的夜晚,瘋狂的雨水肆意拍打在他身上,又像那種被冰冷的雨水席卷全身的感覺……
他下了車,安靜地點燃一支煙,縹緲的煙霧中,顧忘愣了神,他想起了自己可愛的孩子……那個曾經與自己十分相愛的趙以諾,他所熟知的過往,似乎正在摘去一個漂亮的麵具,露出的,是完全陌生的現在,如今。
淩辰。這個名字始終存在他的腦海中,像可怕的夢魘一樣揮之不去,那些令他心碎的照片,是洞穿美好的一把利器,他想相信妻子的清白,卻敗給了現實,趙以諾,你真的在背叛我嗎?
背叛……顧忘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時忘了手中點燃的煙,藍色的煙霧順著他的喉嚨漫進他的雙肺。他顧不上香煙,咳嗽幾聲之後,他是不是一直深陷在趙以諾和淩辰兩個人的事情裏?
流言,照片……全都是從別人嘴中,手裏傳出來的,趙以諾對這些並不對他辯解什麼,他就一味地認為她在默認,她在傷害他嗎?
因為流言和照片,他一直在不斷質問趙以諾,從未聽到她對他解釋什麼,他誤會,她沉默,兩個人這段時間中一直陷於這種死循環的情感問題之中,他們互相折磨,互相傷害,最得益的難道不是淩辰嗎?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那個為了追求趙以諾不擇手段的人,他現在怕是躲在哪裏偷笑吧,他自以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破壞了這段感情啊,自己和趙以諾吵架,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好像一直都在順著那個人的計劃在逐漸瓦解。
其實他的目標,應該是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趙以諾的淩辰,他想到那天在醫院裏他揮在淩辰臉上的一拳,他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有打得更重些,好讓那個居心不軌的人再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破壞別人的感情。
蔚藍的海水拍打在沿岸的礁石上,濺起陣陣水花,一浪高過一浪,水花在半空中飛舞,輕蕩,然後墜落,回到海浪的懷抱。
他還沒有見過夜晚的海岸呢,小時候,他隻在午後和清晨才會和母親一同到海邊散步,小時候的他,總是覺得不開心,埋怨自己沒有自由,沒有人權,母親就安慰他:“現在學習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以後的路更加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