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下車。”楊嘯天說道。
司機嗯了一聲。
楊夫人道：“哎呀，大年三十的，你又要多管閑事，現在這樣的事少嗎，你就別管了，我們得回家了。”
楊嘯天：“我知道，跟阿元呆在車裏別出來。”楊嘯天推開車門，下了車。
“臭丫頭，讓你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一個穿著金色馬褂的中年人咒罵著，旁邊圍著一群人，有人說道：“行了田老爺，一個小丫頭，不就偷了點年糕嘛，您高抬貴手嘛。”
那中年人不聽勸，說道：“一個姑娘家，不在家老實呆著，出來偷東西，不學好，給你們家門丟臉，今天我替你爹娘教訓教訓你。”說著，那中年人掄了掄袖子就要動手。
楊嘯天一把抓住他的手。
“老哥，對個小姑娘動手，有失大雅啊。”楊嘯天說道。
那中年人掙脫了幾下，發現對方手勁很大，覺得此人不簡單，便收了強硬的臉色，問道：“你是哪根蔥啊，要管我田老金的事情。”
楊嘯天鬆了手，抱拳道：“田老爺好，在下楊嘯天，路過而已，這大過年的，動了粗氣，怕是有傷來年的運氣。”
中年人一聽是楊嘯天，忙賠笑道：“哦，原來是楊先生啊，對不住對不住，久聞楊先生大名，在上海可是最有名的風水大師了，在下田金，做點小生意，您去我家坐坐，家裏有上好的龍井啊。”
楊嘯天道：“不必了，這孩子怎麼回事。”說著，楊嘯天看了一眼倒坐在地上的人，是個女孩，十三四歲，她穿著破舊的棉襖，白皙的臉頰上沾了泥土，眼睛水靈靈的，手裏還攥著那塊偷來的年糕，她緊閉著嘴，沒有哭，看得出她很堅強。
田老金說道：“這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進了我家，偷了我家的年糕，被我給逮著了，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臭丫頭，不修品行，違逆綱常，我沒有打她，我隻是嚇唬嚇唬她，這幾年誰家日子都不好過，這年糕很貴的，哼！身為一個女人家，丟人現眼”
“好了好了，”楊嘯天說道，“你看她，肯定是餓了嘛，這樣吧，這年糕的錢，我出，怎麼樣。”
田老金趕忙說道：“哎呀，那怎麼行，楊先生都說話了，這年糕就送她了。”說著，田老金笑眯眯地去扶那丫頭，丫頭把頭歪向一邊，不理她。田老金生氣道：“哎哎哎，你看，這丫頭不識抬舉吧。”
楊嘯天道：“好了，”從懷裏掏出幾塊大洋，拉過田老金的手，放在他手心裏，抱拳說道：“天色不早了，家家戶戶都該回家吃年夜飯了，外麵冷，都回去吧，給大家拜個早年了。”
田老金將大洋攥得緊緊的，生怕旁邊人看見，於是說道：“好好好，這事就算了吧，這丫頭我也是為她好，那就這樣，我家就在前麵不遠，那，掛著大紅燈籠那家就是，去我家坐坐吧楊先生。”
楊嘯天道：“改日吧，今天是過年，不宜去別家做客，改日我一定拜訪。”
那田老金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便離去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天色已經黑了。
楊嘯天伸出手將女孩拉了起來。
這女孩看起來有十三四歲左右。
“叫什麼名字啊。”楊嘯天問道。
女孩咬了咬嘴嘴唇，說道：“清”她突然止住了口。趕緊低下頭。
楊嘯天沒聽清，說道：“啥？”
女孩再次說道：“清請原諒我，我知道錯了，我隻是太餓了。”
楊嘯天笑笑道：“沒事的，你知道錯了就行，你還年小，知錯改錯，善莫大蔫，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家在哪兒啊，我送你回去啊。”
女孩頓了一下，說道：“我叫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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