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百裏把江小包子和宋衣先送了回去,風中流帶著複雜的心情去了母親的臥室。
他有多久沒來過母親的臥到了?
風中流自己都不記得了。
臥室裏有一股濃重的藥味,榻邊的小桶裏擱著藥渣。
任誰走進來,都知道,這裏有個傷重的病人。
而他,身為兒子,卻不知道。
似乎是五年前,母親就不讓他進臥室了,都是在外間與他見麵。
風中流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怨自己為何疏忽了這麼久。
風翎霜躺在榻上,正在喝著藥,見他進來,秋閣主接過碗退了下去。
風翎霜招手讓風中流坐過去。
風中流歉疚地看著風翎霜,她美麗的臉龐上,有著明顯的細紋,以前他竟然沒發現。
還一直認為母親保養得當。
“母親……”風中流心中千言萬語,看著風翎霜又說不出來。
“你從小便想知道你父親的事,並不是母親有意瞞著你,實在是有些話就不出口。”風翎霜心知這兒子心裏不好受,歉疚的話她也不想聽。
有這麼個孝順的兒子,養他到如今,她也算安心了。
“說不出口就算了,我如今不太想知道他的事,隻是想幫母親找到那高人。”風中流見她難以啟口,不以為意地道。
風翎霜歎了口氣,看向窗外,目光悠遠,柔美的側臉仍可見其當年的美豔。
“母親不自誇,當年,母親也算是江湖上第一美女,我成年之後就擠掉了締我行的母親。可是在我十八歲那年,我遇到了你父親。”
風翎霜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你父親當時是你外祖的結拜兄弟,比你外祖還大。”
風中流不覺睜大了眼,比外祖還大的父親?
外祖當年多大,母親十八的時候,外祖應該近四十了。
“你父親當時已是五十歲了,當時我因為與締我行的母親比武受了重傷,外祖便請來了他幫我診治……”
風翎霜大約說了一刻鍾,絮絮叨叨的,似懷念,又似哀怨。
二十五年過去,已經是白發蒼蒼的父親,未必還在人世,這是風中流的第一反應。
然而聽完風翎霜所說的,他又傻了眼。
“母親你說父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何意思?”風中流有些淩亂了。
從母親的敘述中,他大約知道了,父親大上母親好些年歲,長得神豐俊朗,而且非常有本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母親非常照顧。
原本是對晚輩侄女的照顧,到後來由於母親的大膽,他倆感情升華了,開始了一段忌禁之戀。
他倆是背著外祖在一起的。
外祖知道後要母親喝落子湯,但是母親堅決不肯。
父親極愛母親,答應了她生下來,並以自己的醫術保住母親的性命。
直到他一歲半,父親突然留下了玄鐵令牌,然後對母親說了一堆奇怪的話,便要離開。
母親苦苦懇求,他也堅決要走。
母親懷了恨,父親沒有猶豫的離開,讓這一對成了怨偶。
後來母親拚命的找,卻再也沒找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