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手不過片刻,便決出生死,此戰水準遠不及嶽山和席應一戰,但看的人卻覺得凶險更甚,教人冷汗直冒。
剛剛手刃邪派八大高手之一尤鳥倦的紅衣少年尤未罷休,殺性不減,長劍一甩,一串鮮血落地時,人已一躍而起,向另一旁的戰場飛撲而去,冷喝道:“安隆,受死!”
安隆大驚,奮起一掌將邊不負擊退,身形閃電般後退,同時大喝道:“嶽老大,你還不出手?”
安餘和邊不負錯身而過,直撲安隆,笑道:“誰都救不了你呢!”
邊不負嗬嗬笑道:“安隆,想不到你……”話說到一半,便化成一聲怒吼,踉蹌落地,死死盯著安餘:“你?你……你!你……”
口中咳出鮮血。
安餘飄然落地,不慌不忙將沾滿鮮血的長劍回鞘,這才抬頭看了邊不負一眼,道:“都說了誰都救不了你了……邊師叔莫要這般看著我,我亦是萬不得已。”
邊不負捂著胸口,狠狠瞪著他,睚眥欲裂,清臒的麵容因為疼痛和憤怒而扭曲。此刻誰都看到他身前出現一道可怕的傷口,從右腰腰側斜向上延伸至左側腋下,傷口之深幾乎將他整個人切成兩半,此刻還能站立不倒,算的上是生命的奇跡了。
觀戰的人包括方才還在大戰中的安隆,也整個驚呆住。
安餘淡淡道:“所謂殺雞儆猴,殺雞,自然要撿離自己最近又最看不順眼的一隻來殺,邊師叔隻怪自己運道不好,剛好被我撿中。”
話音落,邊不負倒地氣絕。
安餘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一身紅衣如火,也不知沾了多少鮮血,一雙手卻幹淨異常,清亮之極的眸子環視一周,道:“有沒有看不順眼,要來懲奸除惡的大俠想來教訓一下在下的?若是沒有,在下就告退了。”
滿樓皆寂。
先誅尤鳥倦,再殺邊不負,這兩個魔道大孽,誰不是威震一方的人物,誰不是天下有數的高手?竟被這少年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輕而易舉宰掉,雖然使得手段都不夠光明正大,但是也足以讓每個人都心生寒意……這妖孽般的少年,委實可怖。
一時間,連嶽山強勢複出的風頭都給他搶了去。
安餘未得到回應,果真慢悠悠向散花樓院外走去,方走出丈許,豁然回身,卻見一個高大如山的人影站在他身後,搶先一拳擊散了安隆無聲無息偷襲而來的幾朵蓮勁。
剛才嶽山和席應一戰,不知招來了多少高手觀戰,是以安餘雖作勢離去,卻哪敢放鬆警惕,因此安隆一出手便被他察覺,意外的卻是嶽山竟然出手替他擋了一下……他自認和此人並無任何交情,這又是為何?
顯然此刻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安餘冷哼道:“看來安胖子你是覺得今天死的人還不夠多,要來湊個熱鬧,說不得我也隻好成全你。”
安隆和嶽山一交手便退了下去,看也不看安餘一眼,目光盯著嶽山身上:“嶽老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安隆眼裏,安餘雖連殺兩位和他級數相當的對手,但是都是見不得光的手段,論正麵對敵,他還尚未將安餘放在眼中,是以注意力都放在突然插手的嶽山身上。
嶽山橫跨一步,將安餘小小的身子完全掩在身後,麵對安隆,淡淡道:“就是這個意思。”
安隆氣急敗壞道:“我看嶽老兒你是被祝玉妍這個妖婦迷昏了頭了,連她的徒兒都要護著,這小孽種現在才多大,就這般心狠手辣,等他再長大一些,定是比祝玉妍和婠婠還要可怕的人物,到時候我們這些人都不用活了。”
嶽山淡淡道:“嶽某人要做什麼事,輪不到你安胖子來指手畫腳,是站是退,你一言可決。”
圍觀之人對這一連串的變故已經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先是大多認為技高一籌的席應被嶽山輕鬆擊殺,然後尤鳥倦追殺人反被人殺,眾人以為勝負立刻顛倒過來時,緊接著陰癸派兩人反目,邊不負轉眼間喪命,現在嶽山和安隆兩人竟也有反目之意……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一時有人大為感慨起來,果然這些魔教人物之陰狠詭異,實非常人所能想象啊!
一個嶽山就已經穩勝安隆,再加上一個安餘,安隆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手,冷哼一聲道:“嶽老大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隻是日後別後悔就是。”
騰身而起,瞬間便不見了人影。
安餘足下一點,亦盤旋而起,從相反的方向離去。
直到那紅衣少年的背影消失,周圍的人才覺得鬆了口氣,明明那少年不是最厲害的,但是怎麼都覺得他更可怕些。
“咦,嶽山呢?”
眾人這才發現,嶽山不知何時也不見了人影,草地上隻留下三具形態各異的屍體,頓時又是一陣唏噓。
……
安餘一連穿過十多條小巷,到了一處稀疏的小樹林才停了下來,道:“此處清淨,說話或動手都方便的很,師姐請出來吧,錯過今日,再想找到小弟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