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聞言苦笑,一時無語。
安餘卻冷哼一聲道:“誰不知道徐子陵最是心軟,這會兒說的好聽,等下趟師仙子對你軟語相求的時候,還不是立刻舉雙手雙腳投降?”
徐子陵苦笑道:“我現在想對你投降才是真的……唉,我在你心裏便是那般意誌不堅定的麽?”
安餘臉色臉色一紅,不再說話。
寇仲亦幫口道:“我亦可證明小陵在師仙子麵前絕非那般沒有定力,起碼師仙子費勁了唇舌,想讓小陵毀掉邪帝舍利,小陵也不曾鬆口,隻因想著要將它送給你呢!”
安餘這才稍感滿意,冷哼道:“我才不稀罕那勞什子舍利呢,你們愛怎麼處置怎麼就怎麼處置!”
寇仲徐子陵對望一眼,均不止他這話是否真心,若不是為了邪帝舍利,他又為何來長安?
徐子陵看看天色,道:“我和寇仲要分頭扮成莫為和莫一心去皇宮赴宴,小魚可否在這裏等我們回來?我記得還欠你一頓涮鍋呢,等回來我弄給你吃。”
安餘有些心動,但還是搖頭道:“你們兩個現在是見光死,還是低調點兒的好,要吃涮鍋等我們活著出了長安再吃不遲。我還是去齊王府呆著,他們有什麼動作我也能察覺,至於魔門中人,邪帝舍利出現之前,維護你們還來不及呢!”
起身道:“你們去忙,我也該走了。”
徐子陵道:“小魚真的不要邪帝舍利嗎?”
安餘嗯了一聲,道:“嚴格來說,我練得並不是魔門功法,不管是我師尊還是石師所授的武功,都隻是枝葉,根基仍是我自幼修習的千浪訣,最是中正平和。所以邪帝舍利對我來說並無大用,而且我不懂得吸取之法,反而會因為它成為眾矢之的,得不償喪。你們處置它時,不需顧忌我。”
徐子陵歎道:“既如此,你何苦來長安淌這灘渾水?不若你先出城,我們彭城再見好了。”
安餘搖頭不答,道:“我先走了,每日我會出來逛一圈,若是有什麼事不妨用暗記通知我。”
並不怕人看到的推門出去,由正門離開。
因是大年夜,處處都張燈結彩,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到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齊王府也不例外,上上下下都忙的腳不沾地,連他院子的丫頭也不知被調去何處幫忙去了。他樂得清靜,閉門研究新得的不死印法,和石之軒所賜的功法心得。
他原本認定了石之軒是一心殺死自己的,但是看到筆跡尤新的冊子,卻再次動搖了。這上麵的東西,包含了花間和補天兩派武功,由淺入深,極為詳盡,顯然不是為楊虛彥或侯希白準備的,石之軒若真的一心殺死自己,為何又會事前專門為他錄製這些東西?
忽然感覺本已看到一線曙光的世界,又陷入迷茫之中。
既想不通,便不去想,安餘本來就不是絕頂聰明的人物,但是他知道一點:隻有具備強悍的實力,才可以左右自己的人生。
是以一連數日,他除了每日必定出門一趟以外,都閉門練功。
武功上的進展讓他極為滿意,可惜卻一直都沒看見寇仲徐子陵留下的暗記,安餘隱約知道他們大約是不想將自己卷進漩渦中去。
安餘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們能有什麼法子,可以在李元吉的地底監聽,還有寧道奇和徐世績的攔截中將寶藏取出並運回彭城,何況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魔門高手。雖然知道那兩個小子向來多智,屢屢能創造奇跡,但是塵埃落定之前,他依然難免擔心。
隻是他們不肯主動聯係,安餘去了“嶽山”下榻的客棧幾次,也不曾見到徐子陵,去找莫為或莫一心又怕壞了他們的大事,隻得作罷。
那一晚正在床上打坐,外麵終於有動靜傳來,忙披衣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