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追兵幾乎全軍覆沒,趙德言的人馬也潰不成軍,一路上再沒有現身。
平平靜靜過了五日,終於到了地圖上所指的位置。
一個空空蕩蕩的,看不出來任何特別的小山穀。
安餘將地圖拿出來細看,這地圖是祝玉妍匆忙之中塞進羊皮袋的,可見並不是臨時畫的,她為什麼會讓他千裏迢迢將邪帝舍利送到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山穀來?
扭頭四望:“我們不會找錯了地方吧?”
徐子陵搖頭,道:“莫非此地有什麼特殊之處?”
安餘正在搜尋,忽然神色一變,身體僵住。
徐子陵察覺他的異樣,轉頭便看見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靜靜站著穀中,望著天上悠悠白雲,眼中露出無限傷感之色。
“石之軒!”
石之軒聞言驚醒,轉目望向安餘,欣然道:“小魚武功大有進益,可見此次長安之行,獲益良多啊!”
安餘道:“多虧師傅教導。”不僅言傳,而且身教,打得他死去活來。
石之軒啞然失笑,搖頭不語。
安餘道:“若是師傅來此,是為了邪帝舍利,請恕弟子無法從命,弟子已經答應交給師尊了。”
石之軒不答,輕歎一聲,柔聲道:“魚兒想知道這裏有何特殊之處?”
安餘反問道:“師傅知道?”
石之軒歎道:“多年前我曾來過此地,唉!往事如煙,如果我猜不錯,我麵前這個土包……”
“安餘!”祝玉妍清冷的聲音響起。
安餘大喜,再也顧不上聽石之軒說什麼,轉向祝玉妍,喚道:“師尊,邪帝舍利在此。”
毫不猶豫抖手扔了過去。
祝玉妍伸手接過,隨手扔了一張便簽過來,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安餘急切的打開便簽,手中微微顫抖。
便簽上不像他認為的那樣,寫著一個地址,而是一副簡單的地圖,且是從這裏為起始點,看地方離此隻有一日夜的路程。
“子陵,子陵……我得到了!”安餘拉著徐子陵的袖子,聲音低低的,發著顫:“我可以見到我爹娘了,子陵,子陵!”
徐子陵這才知道他和祝玉妍的交易,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嗯,真好。”
“是啊……真好。”
祝玉妍冷冷道:“既然拿到了東西,還不快滾!”
安餘有些遲疑,他若是走了,這兩個師傅又打起來怎麼辦?
之前他和祝玉妍反目,是為了父母之事,現在父母下落已明,祝玉妍對他的養育之恩還在,而石之軒,除了那次似真似假的清理門戶以外,對他著實不錯。
這兩個人,他不願意任何一個出事。
石之軒負手而立,聞言望向安餘,道:“小魚先走吧,為師有話要對小妍說呢!”
祝玉妍神色冰冷,聽見石之軒說出“為師”兩個字,也沒有露出任何意外或憤怒之色,卻在石之軒喚出“小妍”二字時,一雙冷若霜雪的眼眸中,露出刻骨的恨意和隱約的恍惚。
石之軒注意到祝玉妍的表情,長歎一聲,無限悵然,對安餘溫聲道:“魚兒走吧,讓為師和小妍說幾句話……若你不放心,為師可發誓絕不會傷害小妍半分。”
他此言出口,安餘放心了大半,至於石之軒,他不相信這世上有誰殺得了他。
“既如此,師尊保重,師傅保重……安餘告辭。”
在石之軒含笑點頭示意,祝玉妍冰冷的注視中,轉身出穀。
徐子陵目露異色的回頭向穀內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跟在安餘身後出穀。
石之軒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穀外,目光落回在祝玉妍臉上,柔聲歎道:“小妍,當年的事,你還放不下麽?”
祝玉妍淡淡道:“隻要將你石之軒挫骨揚灰,我自然便會放下。”
石之軒幽幽一歎。
另一把男聲突兀的響起:“祝宗主找我們來,不是為了看你和石之軒打情罵俏的吧?我要的東西呢?”
石之軒對他的到來沒有任何意外,淡淡道:“原來是魔帥駕臨。”
正是追殺安餘多日,卻又莫名放棄的趙德言。
祝玉妍毫不遲疑的將剛剛拿到手的羊皮卷扔給他,淡淡道:“吸取之法在我身上,事後自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