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

腳踝發出來的哢擦聲是骨節扭動的聲響,在聽到這一聲時,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後悔今天來了尹家,後悔今天碰上了他,後悔情景之下居然相信他從二樓的上翻下來,結果呢,她崴了腳!

當然,若不是他在下麵當人肉墊子,她有可能傷的地方就不止是腳踝了。

此時麵前的男人蹲著,一手握住她的腳踝在她慘叫的那一聲時熟練地將崴了的腳踝給重新歸位,被這叫聲刺激得耳朵不舒服,伸出手指掏了掏,表情無語。

“你經常問男人說行不行?”

顧言溪疼得心尖打顫,沒有緩過來抬腳踹向對方,這一腳踹空了,對方躲開了,語氣不滿得哼哼,“還有力氣踹人,看來好得差不多了!趕緊起來滾蛋!”

顧言溪,“你……”不對,她的腳好像不疼了?

她活動了一下腳踝,發現果然不疼了,狐疑地看著站在那邊的男人,正好瞧見了對方翻白眼都快翻到腦門頂了,不禁忍不住抽著嘴角道。

“能不能不要頂著這張臉做出這樣的表情?”

慕時年雖然會翻白眼,可不會像這貨這樣翻出天際。

那雙已經翻過去的眼睛倏然一沉,黑黝黝地眼瞳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還沒能爬得起來的顧言溪,緩慢眯眼,“這張臉是我的!”

顧言溪:“……”殺氣?

這人脾氣可真不好。

言溪聽著前麵傳來的警車鳴笛聲,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慕時……”她話卡殼,接觸到對方陰測測的目光時咬了咬牙,改了最後那個字,“瑾!”

“你知道時域去哪兒了嗎?你剛才在他房間裏幹什麼?”

他比她還要早地去了慕時域的房間,難道也是跟慕亦庭的目的一樣?

慕時瑾的臉色這才恢複了正常,挑眉時帶著一絲痞氣的壞笑,好像在說,幸虧你改口快,否則撕爛你的嘴!

“慕時域是誰?”

言溪,“……”強忍住胸口緊仄的高氣壓,“你……”差點脫口而出說成“你弟弟”。

“慕家三少,慕時域,尹夫人的小兒子!”

慕時瑾挑著的眉頭一下子比剛才還要高了一些,“她兒子?”

“是啊,慕時域是尹夫人的小兒子,等等……”言溪看著他,後知後覺,他剛才那笑,還有那說話的語氣,怎麼夾帶著戲謔的情緒?

什麼意思?

“哦,她小兒子啊,我想想……”

言溪眼睛一亮,或許他真的知道些什麼,能讓他們盡快找到失蹤的慕時域。

然而下一秒,“我怎麼知道她兒子去哪兒了?”

言溪才燃起來的一點希望瞬間破滅,“……”這人……簡直……

這滿不在乎的語氣聽著就讓人想揍他。

“趕緊走吧,尹家的人要來了!”

言溪憤然離開,跟這貨說話實在是頭疼。

就在顧言溪的身影消失在別墅樓轉角時,慕時瑾閃身站在了陰暗處,看著那身影離開,最終消失,他的目光遲遲沒有收回,有些茫然又好笑。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呢!

嗯,比慕時年那貨的名字好聽多了。

從來都是一個依附在別人身上影子的存在,突然也有了一個屬於自己喜歡的名字,還有了一個能傾訴這個名字的對象……

半響他靠著牆壁勾唇望天,笑容邪魅地總結了一句,“真好玩啊!”

說完他抬臉看了一眼三樓,眯了眯眼,下一秒伸手勾住一樓的欄杆,一個靈巧得翻身一躍而上。

……

“你這腳,真的沒事兒了?”

回到車上時,殷璃不放心地再三確認。

秦晉之蹙眉,“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判斷?”

他已經替顧言溪檢查過了,腳踝沒有錯位,就是現在走路有可能還會有一點點肌肉拉傷的疼痛,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過她這腳是如何傷的?又是如何好的?還有她是如何從三樓下來的?遇見了誰?經曆了什麼?

她從上車後除了說了一下慕時域房間的情況後其餘的都沒說,看樣子不像是這麼順利,倒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秦晉之是看出她有心事,“言溪,你身體上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言溪愣了一下,她這失神的表情被秦晉之捕捉到了,更加懷疑她剛才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人,然而整個尹家能讓顧言溪失態的恐怕也隻有——

秦晉之一下子就想到這個人是誰了。

“你剛才……”

“秦少……”秦晉之人還在車門外的,聽到那邊有人喊他,近了才發現是唐家的那位管家。

唐管家跑得氣喘籲籲,“我家二小姐不小心暈倒了,麻煩您過去看一眼!”

秦晉之:“……”

得了,今天尹家出事,他倒成了個萬能的免費醫生了。

“我先過去一趟!”秦晉之跟車裏的兩人說了一聲,殷璃點了點頭,“行,你快去吧!”

待秦晉之離開後,殷璃關閉了車窗,將外麵的繁雜給隔絕掉,“對了言溪,你剛才還沒有說,唐栩是怎麼暈倒的?”

言溪腦子裏下來就想著一個事兒,時瑾,時年,時瑾,時年……

這兩個名字在她腦子裏躥個不停,她都快控製不住了。

“她是被,被慕時年打暈的!”

殷璃“啊”了一聲,“他也在場?”

她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顧言溪會失魂落魄了,想必是兩人剛才在樓上碰了麵。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唐栩傷得嚴重嗎?”

言溪,“臨走前我試探過她的鼻息,她還活著!”

隻是……

她想起了慕亦庭麵無表情離開的畫麵,這跟自己印象中的慕亦庭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或許是她本來就不了解慕亦庭。

而他從慕時域電腦鍵盤下麵取走的東西又是什麼?

“殷璃,現在能想個辦法搜一下慕亦庭身上嗎?”

東西或許還在他身上。

殷璃表情為難,“恐怕不行,我們老大在裏麵,難不成把人套上麻袋打暈了脫光了去搜?這麼多人在場,不好弄!”

言溪:“……”

這女人腦子裏難道整天都在想著如何扒光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