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又會一去不回?他回不回來,已經不重要了,他丟棄她的心非常明了。
想著,眼淚又不由自主滑下。她還是會哭的是不?真好,還會哭證明她的心還活著。
許久,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黃老醫生緩步走到莫回的病床邊。
“孩子,對不起!我將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他,我想他有權利知道真相。”慈祥的聲音流進她的耳內,給了莫回心裏一股難言的平靜。
莫回沒動,任淚滴進枕巾內。
“我見過他三次,除了與你來的兩次之外,還有上次你回音崖突然暈倒的那一次。他發狂的模樣,不是虛假作戲,他一定把你放進心裏了,也許他無法接受你可能無法生育的問題。如果這份愛情足夠強大一定會衝破這個結點的,對嗎……而你五髒不齊,卻不認真調理,放任身子的底子被你耗成了一座廢墟,這也是對他的不負責任,你知道嗎?孩子,這世界上,會有一份愛情、友情、親情值得全心相待,但是不需要傷害自己的身體。還有什麼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嗎?念到將自己逼到了絕路。身體是父母給的,心是自己的,心裏再亂,再無助也不要隨間折損自己的身體。放開了對自己,對別人都是一種寬慰。而你自己又忘不掉,何不用一顆平常心去麵對,不擔憂,不強求,不懷念,淡看時光。”黃老太太說著,眉目慈祥,清明的眼裏仿佛穿過一切風雨回歸到生命最初的本真。
能忘嗎?他的名、他的姓早在小時候就刻進她的骨血裏,如何能輕而易舉的忘記。對她而言,他早就是她的親人,她的兄長,她的愛人,世間人所有的情感牽絆,都是與他相關,從來沒有別人可替代。
“愛,是一種給予,不計回報的給予,而給予和付出的時候我們早已獲得了收獲。唉,不說了,你先休息吧!不舒服就讓護士叫我。”
黃老太太起身離開,心結,解鈴終須係鈴人!
莫回一動不動,盯著白晃晃的牆麵。
親人,她的親人早就不理會她了,這世上是不是再沒有一個能讓她留戀的人了。
可是,她還有張青,是不?
那個待她像真正的家人一樣的人,會不會世上所有的人都離開她,她依然會陪在她的身邊?
會嗎?
隻是,她現在在哪兒?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劫?
退卻了原來的多彩,僅剩下落寞的荒蕪,讓她一個人不斷地徘佪在思念的沼澤。他應該早已找到新的陪他下棋的人,懷念的人該是隻有她一個人吧?
張青沿著記憶中的小路慢慢地走著,這個季節在這昂貴的小區隻剩下紫吊蘭還在淡淡地開著,輕輕淺淺地釋放幾絲香氣,不細聞根本會聞不到。
穿過這條種植著紫吊蘭的小道,會出現一排整齊的秋千,倒數第三個秋千還有她偷偷刻下的劃痕,那劃痕是他的名。
張青轉彎,快步走到倒數第三個秋千旁,他的名在幾年的光陰中依然深印著,隻是在四周泛了一陣淺淺的斑駁。
張青輕輕笑起來。
是誰說過她不長情,樂天無憂,遇上他的她早已憂鬱深種。
現在,她千裏迢迢,從南方的小鎮橫穿大半個中國,來到北方的城市,隻想再看一眼他曾經住的所在,然後不再有任何的遺憾。